晨雾还没散尽的川之国山林里,每一片树叶都沾着细碎的露珠,风一吹就簌簌滚落,砸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溅起一点微不可察的湿痕。
花凛的忍者靴踩在上面,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却每一步都透着心焦,灵蝶停在前方第三棵老槐树的枝桠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淡蓝色的翅膀扇动得越来越慢,翅尖的磷粉光芒也渐渐黯淡,像快燃尽的烛火。
“再等等,再找找……” 她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手腕的灵蝶刺青,指尖能感受到刺青传来的微弱共鸣,那是灵蝶在向她传递 “找不到” 的焦躁。
昨晚露营时她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和芙在砂隐村的画面:芙捧着砂糕笑得露出虎牙,说 “这个比泷隐的甜”;两人坐在观景台看日落,芙用风遁托起灵蝶,说 “你的蝶和晚霞好配”;临别时芙塞给她一块泷隐瀑布石,说 “下次见面我带你去看真的瀑布”。
那些画面越清晰,花凛心里的慌就越重。
她蹲下身,拨开脚边的杂草,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碎石,这让她想起在砂隐村时,芙总喜欢捡这种亮晶晶的石头,说要攒起来串成手链。
“芙肯定是把护身符掉在这种石头缝里了,” 她对着空气小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那么喜欢那个蝶形护身符,不会弄丢的,肯定是我缝的时候线太急,没缠紧……”
指尖突然顿住,一片带着淡青色的碎布挂在草叶上,布料的纹理和颜色,和芙离开砂隐时穿的那件泷隐忍者服一模一样。
花凛的呼吸瞬间停了,她小心翼翼地捏住碎布的一角,布料上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风遁查克拉气息,那是芙独有的、带着暖意的查克拉,可现在,那暖意已经凉透了,像被山林的晨露浸过,只剩下冰冷的触感。
“芙……” 她的声音发颤,捏着碎布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碎布边缘的线头被扯得散开。灵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从槐树枝上飞下来,绕着她的手腕急促地盘旋,翅尖的磷粉光芒突然亮了几分,朝着老槐树的另一侧飞去。
“有线索了!” 砾真立刻跟上,长刀在身前护着,警惕地扫过周围的灌木丛。砾叶也握紧了地图,快步跟上灵蝶的轨迹,嘴里还在念叨:“肯定是芙,她肯定在附近,说不定只是崴了脚……”
花凛的心跳得飞快,跟着灵蝶穿过一片齐腰高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下,三具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最中间的那个,青色的短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暗红色的血迹粘住,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痕,正是芙。
她的双手蜷缩在胸前,手指关节泛白,像是死前紧紧攥着什么,后来又被人掰开;她身上的绿色忍者服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有深浅不一的淤青,而花凛送给她的那个灵蝶护身符,就掉在她的手边,米白色的布料已经被血染红,上面的蝶形绣线崩开了好几处,银白色的磷粉混在血里,泛着惨淡的光。
在芙的左边,躺着她的队友,那个总是笑着说 “芙去哪我去哪” 的男孩,胸口有一个狰狞的贯穿伤,鲜血浸透了他的忍者服,连护额都歪在一边,遮住了他半睁的眼睛;右边是队友,他的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显然是死前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不…… 不可能……” 花凛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砸在身前的腐叶上,溅起一点泥点。
她想往前走,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芙,你起来啊……你不是还要带我去看泷隐的瀑布吗?你起来啊……”
灵蝶飞到芙的脸上,翅膀轻轻蹭着她冰冷的脸颊,像是在呼唤她醒来,可芙的眼睛始终闭着,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抬手接住灵蝶。
花凛终于走到芙的身边,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芙的脸颊,就被那刺骨的冰凉吓得缩回手,那不是睡着了的温度,是再也醒不过来的冷。
“芙……” 她的眼泪失控地往下掉,落在芙的忍者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砾叶站在后面,捂住嘴,眼泪也掉了下来。
砾真别过头,握紧了长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
花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队长,她不能倒下,她要找到芙死亡的原因,要让她 “回家”。
她闭上眼睛,将查克拉缓缓注入灵蝶,让灵蝶轻轻落在芙的胸口,试图感应她体内的查克拉。
起初,感知里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的波动,连最微弱的经络流转都没有。
可当查克拉再深入一点时,一种奇异的、空洞的感觉突然从灵蝶传来,那是一种像是容器被彻底掏空的感觉,原本应该充满尾兽查克拉的位置,只剩下一片虚无,连一丝一毫属于重明的查克拉都没有留下。
花凛的身体猛地一颤,睁开眼时,眼泪又掉了下来。
“尾兽…… 芙的尾兽不见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死死攥着芙的衣角,“他们把重明抽走了,所以芙才会…… 才会变成这样……”
她想起我爱罗,想起我爱罗体内的一尾守鹤,想起中忍考试时我爱罗被抽离尾兽时的痛苦模样。
芙也经历了同样的事吗?那些人,把她体内的尾兽抽走了,所以她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