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也在葬礼的第二天就被堆积如山的政务包围了。
他被抓走的这些天,砂隐的政务几乎陷入了停滞,边境的防御报告、村民的粮食分配、忍者部队的训练计划…… 每一件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风影大人,这是今早刚收到的东部边境侦察报告,还有木叶传来的联络函,说有新的情报。” 门外传来文员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医疗部还送来了伤药申请单,上次支援的忍者伤还没好……”
“进来吧。” 我爱罗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
文员把新的文件放在桌角,眼神悄悄扫过我爱罗眼底的红血丝,那是连日熬夜的痕迹,他被晓抓走时受的伤还没好透,眼下又堆了这么多政务,任谁看了都心疼。
“风影大人,要不您先歇会儿?我让厨房热些沙枣粥来,这些文件我和同事们先分类整理,等您精神好些再批?”
“不用。” 我爱罗拿起那杯凉茶,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好压下太阳穴的胀痛,“村民的事不能等,边境的忍者还在等着消息,现在不是歇的时候。”
文员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我爱罗指尖紧紧攥着文件的样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依旧稳稳地翻着页,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办公桌上的文件终于少了一半。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看着窗外向着广场方向祭奠的人群,心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窗外的风沙突然大了些,吹得窗纸 “哗啦” 作响。
我爱罗刚想起身关窗,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啜泣声,不是文员的脚步,更沉,更急,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风影大人,泷隐村的忍者来了…… 说是来认领芙大人和她队友的尸体。” 文员的声音带着为难,门没全推开,只露出一条缝,“他们…… 他们情绪不太好……”
我爱罗的动作顿住,指尖的笔 “嗒” 地掉在桌上,他沉默了几秒,弯腰捡起笔,放在文件上,声音比平时更哑:“让他们到前厅等,我马上过去。”
前厅里的光线比办公室暗些,风沙从半开的门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细沙。三个穿着泷隐绿色制服的忍者站在中央,最年长的那个怀里抱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白布下面隐约能看出少女的轮廓。旁边还放着两个较大的担架,应该是芙的队友。
花凛也在。她站在角落,穿着一身干净的浅棕色忍者服,头发整齐地扎成低麻花,发尾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沙尘。
“风影大人…… 感谢砂隐这段时间的帮助。” 年长的泷隐忍者看到我爱罗,声音哽咽着,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几乎要碰到地面,“虽然…… 虽然没能把芙活着带回去,但能找到她的尸体,让她不至于留在荒郊野外,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我爱罗看着那个担架,喉咙发紧。那个和他一样是人柱力的女生,没有任何生气的躺在那里,自己如果没有千代婆婆的牺牲,只怕也是同样的结局。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芙是砂隐的朋友,我们不会让她留在外面。”
花凛这时走上前,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泷隐瀑布石 ,正是芙上次送给她的那块,石头上还留着淡淡的水痕,是她这些天一直揣在怀里,用体温焐热的。
她把石头轻轻放在芙的担架上,手指碰到白布的瞬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白布下面是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不像以前芙的手,总是暖暖的,握着她的时候很有力。
花凛的声音很轻,像被风沙吹得快要散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白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说…… 还想来砂隐看日落…… 是我没保护好她,要是我能早点找到她,要是我能再强一点……”
“花凛小姐,这不怪你。” 年长的泷隐忍者连忙抬起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是晓太残忍了,你能把芙的尸体带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手鞠这时也赶了过来,她的头发有些乱,似乎刚从千代婆婆葬礼上赶来,却还是快步走到花凛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着泷隐忍者说:“我送你们出去吧。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准备了些干粮和水,还有伤药,你们带着路上用。”
泷隐忍者连忙道谢,两个年轻些的忍者小心翼翼地抬起另外两个担架,年长的那个则亲自抱着芙的担架,脚步放得极慢,像是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花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风沙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肩膀微微颤抖着。
手鞠送完泷隐忍者回来时,前厅里只剩下我爱罗和花凛两个人。夕阳透过半开的门,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沙尘的地上,像两道孤独的剪影。
风沙还在吹,却没了之前的 “呜呜” 声,只剩下沉默,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花凛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走到我爱罗面前,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开始汇报任务:“风影大人,这次去川之国,我们找到了芙和她队友的尸体,确认是晓组织所为。芙的尾兽也被抽取了。”
我爱罗静静地听着,指尖紧紧攥着袖口,他刚从晓手底下死里逃生,清楚晓成员的警惕性有多高。
“说完了?”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质问的语气,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风影大人。” 花凛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攥着衣角的力度又大了些,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