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王老五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为什么不敢?”苏云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你提着凶器,意图袭击朝廷命官,我当场将你格杀,上报州府,都合情合理。你说,州府是会信你这个地方恶霸,还是信我这个有功之臣?”
王老五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冷汗浸湿了后背。
苏云继续道:“你的工人,是我抢走的吗?不,是他们自己走的。为什么走?因为你刻薄寡恩,把人当畜生使。你的生意,是我搅黄的吗?不,是你自己不争气。用最烂的柴,烧最次的砖,卖最黑的价,这种生意,做不长久,是天理。”
“你现在,生意黄了,工人跑了,成了孤家寡人。不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反倒提着斧头来我这里撒野。王老五,你告诉我,你除了会耍横,还会干什么?”
苏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王老五的心窝上。
王老五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鄙夷和愤怒的脸,那些曾经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工人,现在看他,就像在看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
“当啷”一声,斧头掉在了地上。
王老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完了。
苏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翘。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王老五的肩膀。
“不过嘛,本官一向爱惜人才。”
王老五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苏云指了指那巨大的龙窑地基:“这东西,看着新鲜吧?但烧砖的道理,万变不离其宗。我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替我管着这个窑,管着这几百号工人。一个既知道怎么烧出好砖,又知道怎么对付偷奸耍滑之徒的……工头。”
他看着王老五,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我给你两条路。一,我现在就让王捕头把你绑了,送进大牢,治你一个行刺未遂之罪。二,留下来,给我当这个工头。以前你给工人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年底,还有分红。”
“你……”王老五彻底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苏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居然是要招安他。
让他去管苏云的窑,去管那些背叛了自己的工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狠的羞辱!
可他看着苏云那双眼,又看了看远处奔腾的黄河水,心里那点仅存的骨气,瞬间被求生的欲望冲垮了。
“我……我干……”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这就对了。”苏云站起身,掸了掸衣袖,“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工头,欢迎加入我们青云建设商号。”
周围的民夫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王工头好!”
“王工头,以后可要多关照咱们兄弟啊!”
一声声的调侃,让王老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云对王猛使了个眼色:“王捕头,带咱们的新工头去醒醒酒。我看工地的茅厕好几天没人清理了,就从那开始吧。人嘛,总要先学会怎么低头做事,才能抬头做人。”
“是,大人!”王猛强忍着笑,一把将王老五从地上拎起来。
工地上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远处的土坡后,疤脸刘悄悄地缩回了脑袋。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脸上满是惊骇。
这位苏大人,不费一兵一卒,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提着斧头来寻仇的恶霸,变成了一个扫厕所的工头。
这手段……
他不敢再多待一刻,连滚带爬地跑回城里,他必须立刻把这惊人的一幕,报告给老爷。
苏云则站在工地上,望着那初具雏形的龙窑,眼中光芒闪烁。
恶霸变成了工头,股东们正在卖力铺路,万事俱备。
接下来,就等这“龙窑”,喷出第一桶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