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圣眷?
这哪里是任命,不知道的还以为苏云是当今太子呢。
最后,驿卒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一道命令。
“着接旨后,即刻交接!轻装简从,星夜兼程赴京陛见!不得有片刻延误!”
“另有口谕:时机已迫,望卿体朕苦心,速来!”
一连串的任命,如同连珠炮般炸响,炸得王猛、赵大山、周策等人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们或许不全明白这些官职背后代表的滔天权力,但他们能听出,苏云,他们的大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手伸进了大宋朝的工程、财政、金融、军事四大领域!
这哪里是升官?这分明是升天!
驿卒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念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段。
“着接旨后,即刻交接县务,轻装简从,星夜兼程赴京陛见,不得有片刻延误!汴京事宜,亟待尔掌划!”
“噗通!”
“着接旨后,即刻交接!轻装简从,星夜兼程赴京陛见!不得有片刻延误!”
“另有口谕:时间紧迫,望卿体朕苦心,速来!”
大堂之内,一片寂静。
苏云缓缓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
“臣,苏云,领旨谢恩!”
接过那卷沉甸甸的圣旨,苏云站起身。
他能感觉到卷轴上,似乎还残留着驿卒一路狂奔带来的风尘与体温。
驿卒完成使命,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福伯连忙上前,又是喂水,又是把脉。
就在这时,那驿卒却猛地抓住了苏云的手腕。
他凑到苏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苏大人……小的出发前,曹指挥使特意交代……”
“他说,您入京的路上,怕是不会太平。陛下……是顶着天大的压力,才下的这道旨意。中书省好几位相公的折子,都快把御书房的门槛踏破了……全都被官家留中不发!”
“曹指挥使还说……官家盼您,如大旱之望云霓!”
苏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如此。
“请天使回禀陛下。”苏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苏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必即刻启程,不负圣望!”
驿卒闻言,眼中露出一抹释然。
他挣扎着起身,竟是不肯再多歇息片刻。
“大人保重!小人……还得回京复命!”
苏云亲自将他送出县衙,又命人换了一匹最好的快马。
驿卒翻身上马,对着苏云重重一抱拳,便再次化作一道烟尘,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犹如一场梦。
......
大堂之内,一片死寂。
王猛、福伯等人的脸上,刚刚升起的狂喜,已经被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紧迫感和担忧所淹没。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不是一次寻常的升迁,这不是荣归故里,这是一场必须立刻投身的、你死我活的战斗!
苏云手持着那卷似乎还带着驿卒汗水余温的圣旨,缓缓转身,立于大堂门前,眺望着北方,那座名为汴京的、全世界最繁华也最凶险的城市。
八百里加急卷起的烟尘尚未散尽,青石县两年来的宁静,已被彻底撕裂。
这不是登顶的阶梯,这是出征的号角。
汴京的棋盘已经摆开,皇帝已经落下了他最冒险、最疯狂的一子。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因伤势而传来阵阵剧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
“王猛!周策!赵大山!福伯!”
“属下在!”
“老奴在!”
众人轰然应诺,齐齐上前一步。
苏云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所有人,书房议事!”
“我们,只有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