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苏云把笔重重一顿，在纸上画出一个圈，“王家砖窑，用最次的柴火，烧最烂的砖，卖最黑心的价！他们这是把黄土疙瘩当金子卖！”
福伯看着苏云纸上那鬼画符一样的草图，越发迷糊了：“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们自己烧！”苏云抬起头，眼睛里亮得吓人，“我们有焦炭，有最好的黏土，还有我这个……咳，天才设计师！我们建个新窑，烧出来的砖，能当镜子照！”
他越说越兴奋，站起来绕着桌子踱步。
“福伯你算算，王家的砖，成本撑死半文钱，他敢卖三文！翻了六倍！这是抢钱！”
“我们用焦炭，用新式窑炉，效率比他高，成本比他低！我敢说，我们烧一块砖的成本，连半文钱都用不了！”
“到时候，他卖三文，我们就卖两文！质量比他好，价格比他低！老百姓是傻子吗？他们会买谁的？”
福伯听得目瞪口呆，他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忘了拨。他虽然不懂什么新式窑炉，但他听懂了苏云话里的意思。
成本不到半文，卖两文。
这……这利润比钱员外他们放贷还高啊！
“大人，这……这能行吗？”福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怎么不行？”苏云一拍桌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可是咱们青云建设商号的第一个项目，必须一炮打响！”
正说着，王猛从外面巡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苏云跟福伯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
“大人，福伯，你们这是……捡到钱了？”
苏云一把将他拉过来，指着纸上的草图：“王猛，看！我们新的发财路子！”
王猛凑过去看了半天，挠了挠头：“大人，这画的是个啥？乌龟壳？”
苏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耐着性子把烧砖赚钱的计划说了一遍。
王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拳砸在自己手心。
“俺懂了！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也要去烧砖，抢那王家的生意？”他咧开嘴，“这活儿俺喜欢！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苏云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现在就带几个机灵点的人，换上便服，去王家砖窑附近转转。”
“转转？”
“对，给我摸清楚他们的底细。”苏云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们有多少个窑，一个窑一次能烧多少砖，烧一次要多久。用的是什么柴，请了多少工匠，工钱多少。总之，越详细越好！”
苏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我要知道，他们每一块砖的成本，到底是多少。”
王猛重重点头：“大人放心，别说成本，俺连他们窑主晚上吃几碗饭都能给您打听出来！”
“去吧。”苏云挥挥手。
王猛领命，兴冲冲地转身就走。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福伯看着苏云，还是有些担忧：“大人，咱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抢生意，那王家……”
“王家？”苏云冷笑一声，“等我们的砖烧出来，他连跟我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他拿起笔，重新审视着纸上的草图，开始进行更精细的修改。
进风口的设计、烟道的走向、窑室的结构……每一个细节，都关系到热效率和最终的成败。
“福伯，你去把刘石匠和马虎子他们几个叫来。”苏云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就说，我这里有个大活儿，能让他们名利双收。”
青云建设商号的第一桶金，就从这小小的青砖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