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也有同样的心思,也明白了年岁不大的陈景玥,在陈家是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
回到县衙,陈永福和牙人很快办妥新的房契。
牙人和陈永福办完事,拿着盖了鲜红官印的新房契走出县衙,陈景玥迎了上去。
她看着父亲手中的契书,心里立刻盘算开来:
三进的院子可不小,日常洒扫、整理这些活计,单靠芸娘母子肯定忙不过来。特别是入住前的大扫除,更是需要人手。
于是她对牙人道:“大叔,我们家里还需要添几个人手,你手里可有合适的?”
牙人一听又有生意上门,顿时眉开眼笑。如今战乱刚过,流离失所、卖身为奴的人比比皆是,人口根本不值钱。他手里现在就有大把的官婢官奴。
“有,当然有。陈姑娘您想要什么样的?主要是用来做什么活计的?小丫头、婆子,还是壮年汉子?我这儿都有。”
“要一个厨艺好的,再要几个做院子洒扫、浆洗、跑腿等杂活的。”陈景玥一边思考着家里的需求一边说。
牙人一听就明白了:“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今天天色已晚,您看这样可好?明天我选好人,您到我那儿去挑?或者您告诉我落脚的地方,我把人给您送过去瞧瞧也行。”
“不用麻烦大叔送人,明天我直接去你那里。”
次日清晨,陈景玥找到芸娘。她仔细打量芸娘,见她面色比昨日红润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便开口道:
“芸娘,你身体感觉如何?若是无碍,我想带你去趟牙行。”
芸娘服了两日药,自觉精神恢复许多,只是陪着去牙行一趟并无大碍。更何况这是小姐第一次吩咐她做事,但凡能支撑,她绝不想推辞。
“小姐,奴婢今日感觉好多了,可以陪您去牙行。”芸娘恭敬地回道。
一旁的清风低着头,沉默不语。陈景玥却感到他的不情愿,想必是担心母亲的身体。但她并未点破,更不会因此改变主意。既然他们母子已卖身陈家,此刻正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
陈景玥只带了芸娘一人,动身前往牙行。
到了地方,牙人早已恭候多时。
牙人热情地迎上来:“陈姑娘,您要的人我都给您预备下了。您看,这几个婆子都是灶上功夫不错的。”他指着几个看起来还算干净利落的中年妇人。
陈景玥仔细看了看,指着一个面相和善,手指关节略显粗大的妇人问道:“这个,手艺如何?擅长做什么菜?”
牙人忙道:“哦,张婆子啊,她原是城里酒楼帮厨的,家常菜、面点都拿手,炖肉烧鱼尤其地道。”
“行,这个厨娘我要了。”
陈景玥转头对身边的芸娘说:“芸娘,剩下的洒扫杂役,你看着挑吧。要手脚勤快、性子老实些的。”
芸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小姐在考验她的眼力。
毕竟她曾在大户人家的主母身边贴身伺候,如何挑选合用的下人,确实是她的本分。这关系到小姐日后是让她仅做些粗活,还是倚重她管理内宅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