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得了吩咐后退下,先去钱先生住处请示。钱先生婉拒了同席的邀请,表示在房中简单用些就好。
晚饭时分,陈家人齐聚花厅。因着习惯自家人围坐用饭,不习惯下人伺候,陈景玥待饭菜上齐后就让芸娘等人退下自去用饭。
陈老爷子望着满桌的菜,红烧鲤鱼油亮诱人,清炖鸡汤香气扑鼻,几样时蔬青翠欲滴,不由赞道:
永福说得不假,这张婆子的手艺当真了得,都比得上酒楼大厨。
陈永福偷眼瞧了瞧杏花,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笑道:
还得是大丫有眼光,会挑人。
杏花见他这般小心翼翼,想起上次自己佯怒的事他还记在心上,心头一暖。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陈永福碗里,柔声道:
今日搬东西辛苦了,多吃些补补力气。
因连日赶路实在疲惫,用过晚饭后,陈家人早早歇下。
唯有西厢房陈景玥的屋里,半夜还亮着灯,隐约传出的挖土声,还有低低的交谈声。
挖好土坑,陈景玥从箱中取出小半金锭备用,随即将箱子放入坑中。
陈景衍蹲下身,将挖出的泥土回填压实,最后铺上青砖,用脚踩实。
收拾停当,姐弟俩将多余的泥土装进两个麻袋。
陈景玥轻轻推开后窗,两人扛着土袋翻出院子,借着月色将泥土撒在远处的小树林里。
随后,两人回到各自房中。陈景玥吹灭油灯,屋内重归黑暗,只余窗外的虫鸣。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陈景玥和弟弟回到西院,正欲补觉。
小姐。
门外传来芸娘的轻唤声,奴婢特来禀报账目。
进来吧。
芸娘手捧账簿轻步入内,站在陈景玥身侧,将账簿呈上:
小姐,这是您离府期间的开支明细。其中九百二十二两用于宅院布置,日常开销共计十三两,还有你们离开之前的府上开销,九两银子,现账上尚余五十六两。
陈景玥接过账簿随意翻阅着,示意芸娘落座。芸娘仍执意站着,她也不再勉强,温声道:
芸娘,你将府里打理得极好。这上上下下经你布置,简直焕然一新。没想到你竟能用不足千两银子,能把院子布置的如此好。
芸娘闻言浅笑解释:
小姐有所不知。若在太平年月,这般布置需三千两不止。如今战乱初定,北迁的世家大族仓促间贱卖了不少好东西。眼下江南刚恢复安定,这些物件价钱极低。若是迟上几个月,怕是要多花一倍银钱不止。
陈景玥恍然大悟。这让她想起前世听闻的道理,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战火纷飞时,再珍贵的物件也不值几个钱,等到天下太平,这些物事的身价又会水涨船高。
陈景玥对芸娘吩咐道:钱先生那边,让清风多照应着。
芸娘忙应道:
小姐放心,我都记下了。
随后,她见陈景玥没有其他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陈景玥伸了个懒腰,倒在罗汉床上。
这几天赶路加上昨夜藏金子,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直到快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晒到脸上才醒。
用过午饭,陈家人聚在花厅喝茶闲谈。陈老爷子忽然想起钱先生早间的嘱咐,放下茶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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