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奴婢听说您后日要去赴宴?”
陈景玥闻言,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目光斜睨向她。
春桃被她那眼看的心头一紧,慌忙低下头解释:
“将军恕罪,奴婢方才只是在门外伺候时,无意间听到的,绝非有意探听。”
陈景玥收回目光,望向庭院中那棵枝叶已略显凋零的梧桐树。
那如芒在背的压迫感消失,春桃暗松口气,却听陈景玥淡淡的声音飘入耳中:
“嗯,蒋将军后日设宴。”
春桃本已被吓得不敢再提此事,此刻得了明确回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将军请不要误会,奴婢提及此事绝无他意。只是…只是今日为您收拾行装时,见您的衣物都已破损,即便奴婢都已经缝补过,针脚犹在,若赴宴穿…恐怕会失了体面,恐被他人看轻了去。”
她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陈景玥单薄的背影,声音放得更轻,“而且,眼见着天就要冷起来,将军您的衣物都太过单薄,只怕难以抵挡风寒。”
冷风吹过,卷起陈景玥几缕发丝。
她静默片刻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倒是细心。”
春桃闻言,忙低声道:“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陈景玥道:“既如此,明日你随我出去,到街上看看。”
春桃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连忙应道:“是。”
随后,陈景玥继续在院中踱步思量,春桃则默默退下,不敢再打扰。
翌日清晨,陈景玥起身用完早膳,便去寻找赵岩。
厅堂中,亲卫奉茶后退下,只余师徒二人。
陈景玥望了一眼退下的亲卫,似不经意间提起:
“师傅,这宅子里就只有春桃一个丫鬟伺候吗?”
赵岩端起茶盏,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轻咳一声道:
“此处原是南阳同知府邸。蒋将军破城之后,他们举家迁往别处,仆从也尽散。”
他稍作停顿,言语含糊道,“至于那春桃…是此前有人送来的。我见她行事还算规矩稳妥,想着你身边需个丫鬟照应起居,便让她去你那伺候。”
陈景玥听后狡黠一笑,点头道:
“原来如此,多谢师傅记挂…”
赵岩不等她说完,沉声道问:“这会儿来找我,所为何事?我还以为你会一早出城去军营。”
陈景玥见师傅问及来意,神色一正,道:
“徒儿前来,是想问师傅,如今天气转寒,北伐在即,不知军中御寒物资可曾备妥?”
赵岩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盏,眼中露出一丝惆怅:
“此事我本打算待你与蒋将军聚齐后再一同商议,没成想你倒先惦记上了。”
说罢,他招来门外亲卫,吩咐道:“去将书房案上的文书取来。”
亲卫领命退下,片刻后返回。赵岩示意亲卫将文书递给徒弟。
陈景玥双手接过,迅速展开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