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衍这时凑近姐姐身边,低声说:“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看那混蛋的眼神,就这两天,他们肯定还会来。”
陈景玥深以为然,她对着弟弟点点头,同样低声道:“嗯,先不要声张,免得吓着爷爷奶奶和娘。咱们先把地里的麦子割了,回去再好好商量这事。”
她看着被吓到的陈家人,加快了干活的速度。最后,一家人合力,赶在天黑前把所有倒伏的麦子都割完收了回去。
晚上回去,杏花已经做好晚饭,但就算累了一天,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思吃饭,气氛压抑。陈景玥见家里人都这样,就劝道:
“不管什么事,饭还是要吃的。等吃过饭,咱一起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经他一说,大家才勉强动筷。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陈老爷子最先开口:
“听那人说,他是县太爷家的公子,我们可惹不起。还有大丫和小宝拉回的一车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也是大麻烦。”
陈永福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说:“他要是敢动杏花一根头发,我就和他拼命,管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还是什么,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原本坐在陈永福身边小声啜泣的杏花,见丈夫这样维护自己,又感动又害怕,激动地叫出声:“永福,都是我不好,给家里惹了麻烦。”
这时陈景玥立刻说:“娘,这事哪能怪你?咱在地里好好干着活,谁知道能遇上这种畜生,该怪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陈景衍也接口道:“姐说得对,这几天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家守着。那人渣要是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的陈家人只当陈景衍在说小孩子的气话,只有陈景玥知道,弟弟是认真的。
又是个大晴天。陈家人当真都待在家里,严阵以待。陈景玥跑去和赵猎户说明了情况,这几日没法去打猎。赵猎户沉默片刻,道:
“要是有需要,你就来喊我。”陈景玥听后,心中非常感激。这个年代,别说知县家里,就是一个小小村正,一般人也都不敢得罪。师父明知对方是知县儿子,还愿意出手帮忙,实属难得。
陈景衍也执意不去书院,无论家里人怎么劝说,他都要守在家里,大家也只能由着他。但这一天,一切都很平静,仿佛昨日的风波从未发生。
然而,就在第二天,快要擦黑的时候,院里一家人正吃着晚饭,院门突然被敲响。陈永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走到门口,强作镇定地问道:“谁啊?”
院门外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快开门,县衙办事。”
陈永福一听县衙二字,立刻警惕起来。在他全副心思都放在门外时,两个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攀上院墙,他们跳入院内后。一个扑向毫无防备的陈永福,另一个迅速冲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
这时屋里人见陈永福去应门久久不回,不放心也跟着出来。刚走出堂屋,正好看见陈永福被一个壮汉死死地压在地上,那壮汉还用膝盖顶着他的背。陈永福口里喊着:“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