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役突然出现在大门外,门房见状连忙迎上前:
二位差爷这是?
奉县尊之命,带蒋府总管至县衙问话。为首衙役道。
门房听后心下大惊,堆着笑脸试探道:
二位差爷辛苦,不知我家总管犯了什么事?
少废话,县尊大人急召,耽搁了时辰你担待得起?说着将签票拍在门房眼前,还不速速带路。
门房闻言色变,此刻正厅里老太爷陪着贵客饮宴,不敢让衙役这般闯进去带人。
请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门房不敢声张,连忙将衙役引至前院偏厅,吩咐同伴速去通报老太爷和蒋管家。
正在清点贺礼的蒋管家听闻衙役来拿人,手中礼单掉落在地。
他想到罗管事前日所说的,昨夜就会烧了陈家粮仓,如今陈家安然无恙,衙役却找上门来,定是事情败露。
这件事是大夫人瞒着老太爷让自己干的,如今大爷又远在军中,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求老太爷出面。
蒋老太爷正在席间与宾客饮酒谈笑,见管家神色慌张地走来。他心知定有要事发生,举杯向宾客致意:
诸位慢用,老夫暂且失陪。
说罢从容离席,带着蒋管家来到书房。
“说罢,什么事?”
蒋管家扑通跪下,急声道:
老太爷,前些日子,北院陈家因地租之事,导致佃户屡次闹事。大夫人命小的前去说和,那陈家人却不识好歹。我们夫人大度,又亲自登门相商,居然被陈家羞辱,一怒之下...
他声音渐低,额头抵地,便吩咐小的找罗管事,雇了镖局的人去烧陈家粮仓。
蒋管家说到此处,偷眼观察老太爷神色,见对方面色如常,并无怒意,便壮着胆子继续道:
原定昨夜就该动手的,可至今未见陈家那边起火。方才门房来报,说县衙差役正等着带小的去过堂。
蠢妇。
蒋老太爷突然厉声呵斥,他冷眼盯着跪在地上的管家:
你在蒋家管事十多年,竟跟着那妇人办出这等糊涂事。
蒋管家浑身一颤,额头死死抵着青砖地面,后背的冷汗已浸透中衣。
老太爷起身负手,望着窗外沉默片刻:
你先随差役去县衙,后面之事我自有安排。”
威——武——
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响中,陈永福领着儿女跪伏在堂下。
陈景玥膝盖抵着冰冷的石砖,余光瞥见弟弟绷直的脊背,不曾跪过任何人的他,此刻死死攥着衣摆。
小民陈永福,叩见知县大人。陈永福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抬起头来。
熟悉的嗓音让陈景玥一怔。抬眼瞬间,她瞳孔骤缩,只见端坐案前的知县大人,居然是哨所那位提调官许文杰。
此刻,他身穿七品文官袍服,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
陈永福且将冤情道来。
待陈永福陈述完毕,许文杰依次传唤李三兄弟及被擒镖师上堂作证。
众人证词一致,皆印证陈家所言非虚。
最后押上蒋管家与罗管事时,二人初时缄口不言,待衙役将拶指等刑具抬上公堂,未等用刑便已面如土色,将蒋大夫人如何指使纵火之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