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堂中不少原本怯战的将领也觉得有理,纷纷点头,期待地看向崔焕。
然而,崔焕却听得眉头紧锁,连连摆手:
“不可,此乃燕军诱敌之计,何其明显。”
他站起身,语气激动地分析道:
“那陈景玥用兵狡诈,岂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她故意示弱,后撤扎营,留下疲兵叫阵,分明就是设下香饵,诱我等出城。一旦你们出击,其十里外的主力骑兵转瞬即至,到时城门不及关闭,我军必遭灭顶之灾。”
他扫视着李、王二将,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位将军勇武可嘉,但切不可因小利而冒险,我等重任在身,乃是守住这安岭城。只要城池不破,便是大功一件,任他如何叫骂挑衅,我等只需紧守不出,待朝廷援军一到,危机自解。”
李、王二将还想再争,但崔焕态度坚决,
“传令下去,各门守军加倍警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两位将领见状,只得无奈地将话咽回肚中,暗自叹息。
南阳城,赵岩坐于案前,指尖摩挲着刚刚送来的战报,眉头微蹙。
信中所写,令他心中思绪翻涌。
陈景玥率领的北伐大军,在武威城下围城三日,却一兵未发,旋即转向西进。如今兵临安岭城下,又是三日过去,依旧只是擂鼓叫阵,并未实质攻城。
“这丫头,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他低声自语,目光不由转向案上另一份昨夜送到的军报。那是蒋毅所呈,信中意气风发,言道南征大军进展顺利,不出数日便可攻克首城,字里行间皆是锐意进取的自信。
一北一南,一静一动,风格迥异,却都牵动着全局。
正当他沉思之际,屋外传来亲卫的禀报:
“将军,燕王殿下召见。”
赵岩闻言,轻叹一声,收敛心神,起身前往燕王住所。
燕王于书房召见了他。窗明几净,却难掩空气中凝重的气氛。燕王将手中几份军报放下,说道:
“赵岩,蒋毅与景玥两边的战事,你皆已知晓。眼下情况,你如何看?”
他语气平稳,但目光中却带着对北方战局的不解与疑虑,“尤其是景玥……围武威而不打,困安岭而不攻,十万大军奔波于城下,却只是虚张声势。这般用兵,着实令人费解。赵将军,你可知她究竟意欲何为?”
赵岩沉吟片刻,恭敬回道:
“殿下,蒋将军用兵如烈火,攻城拔寨,勇武果决,手段老辣,进展神速,确是我军难得的帅才。”
他先肯定了蒋毅的战功,随即话锋一转,谈及陈景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坦诚,“至于陈将军此番行军调度……不瞒殿下,其深意,末将一时也难以参透。”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充满了对徒弟的信任:
“然而,末将深信陈将军绝非怯战之人。她如此行事,必有其深意。或许是在惑敌、疲敌,或许是在等待更好的战机。请殿下稍安勿躁,予她些许时日,静观其变。”
燕王听罢,指节轻轻敲击桌面。他想起陈景玥此前种种表现,确实堪称算无遗策。
此刻若因一时看不透而质疑,岂非寒了将士之心?他终究是不愿相信自己看错人,用了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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