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退,退后者斩。”他们硬生生将几欲溃散的弓箭手堵在原地。
弓箭营将领眼见形势危急,再也等不及阵列成型,便匆匆下令:
“放箭!所有人不必齐射,能射多远射多远,给我压制投石车。”
但秦老将军何等老练,早在敌军弓箭手前移之际,便已洞悉其意图,当即喝令:
“盾牌手上前,护卫投石车。”
百余名盾牌手应声出列,迅速在投石车周围结成盾阵,将不足百人的操作队员护得严严实实。
然而,当朝廷大军阵前零乱的箭矢破空而来时,因朝廷弓箭手虽勉强推进至阵前,但距投石车仍有上百步之遥。
故而,大多箭矢落在投石车阵前的空地上。
偶有零星箭矢侥幸飞至,不是被厚重盾牌挡住,便是无力地钉在投石车粗大的骨架上,难以造成实质威胁。
被陆续调往前军的朝廷弓箭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燕军投石车凭借射程优势,将一枚枚铁壳炸弹投向他们所在的区域,每一次爆炸都是一片血肉横飞。
韩崇见状,急声吼道:
“别管投石车了,瞄准对面的弓箭手,快放箭。”
然而,在持续不断的爆炸冲击下,朝廷弓箭手早已魂飞魄散,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齐射反击。
两军交战,战机转瞬即逝。
朝廷的二十余万大军已失去最佳反扑时机。
燕军阵中箭如雨下,持续收割着陷入混乱的敌军。
而那十辆不断投掷炸弹的投石车,虽然数量不多,却以摧枯拉朽的威力,击垮了朝廷大军的战斗意志。
兵败如山倒,军心一溃千里。
陈景玥立于高处,将敌军的溃乱尽收眼底。她长剑出鞘,高声道:
“敌军已溃,战机已至,全军听令。”
她挥剑前指:
“反攻围剿,现在开始。”
战鼓雷动,号角长鸣。
此刻,每一位燕军将士都面露激昂,眼中全是必胜的信念,初时面对二十余万大军的胆怯早已荡然无存。
韩崇心急如焚,连连下令组织骑兵反冲锋。
然而朝廷军中的战马,早已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吓得嘶鸣不断。
任凭骑士如何鞭策、呵斥,战马或是人立而起,或是原地打转,更有甚者直接挣脱缰绳,在阵中横冲直撞,将本就混乱的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混乱中,燕军的铁骑已冲入朝廷大军侧翼。
韩崇抬眼望向燕军阵后,希望封啸云的骑兵能快点来援。
但他这一看之下,只见远处烟尘四起,燕军后方的将士似乎在向后移动。
他略微一想,整个心都凉了下去。
燕军那分明是追击之势,难道最强悍的边关精骑也溃败了?
“将军,快走吧!”心腹卫兵队长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前军顶不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韩崇茫然四顾,映入眼帘的尽是仓皇奔逃的士卒,还有紧追不舍的燕军旗帜。
如今败势已无力挽回,他当下咬牙道:“走。”
十余亲卫当即策马,同韩崇脱离战阵,往潞城方向疾驰。
韩崇望着近在眼前的潞城,他心头却骤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