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青抵达县衙时,文长书快步迈过门槛,拱手笑道:
“潞城县令文长书,恭迎燕军入城。朝廷无道,民生凋敝,燕王殿下顺天应人,实乃百姓之福。下官愿率潞城县衙上下,归顺燕军。”
慕青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你就是潞城县令文长书?”
文长书忙躬身答道:“下官正是。”
话音未落,只听慕青厉声道:“来人,将此人拿下,家眷一并拘捕。”
文长书脸色骤变,两名护卫已一左一右将他押住。另有数十人直至冲入后衙。
文长书急忙朝师爷喊道:
“快!把准备的薄礼呈给将军。”
师爷战战兢兢捧出一只黑漆木盒,双手奉上。
慕青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叠放着百两一张的银票,总数不下万两。
文长书虽被制住,仍强作镇定,暗中观察慕青神色。
他见慕青打开木盒,嘴角微扬,只当银票奏效,忙赔笑道:
“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万事好商量,和气生财……”
“救命啊——”后衙传来一阵哭喊。一群妻妾婢女被护卫押出,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妇人尖声叫道:
“老爷救我!我可是县令夫人,你们岂敢抓我。”
护卫却不理会她,将众人悉数驱赶至衙前。
文长书见状真的急了,高声道:
“将军明鉴,下官听闻燕军素有仁义之名,凡降之城,皆秋毫无犯。今日此举,究竟是为何缘故?”
“县令大人所闻不虚,”慕青冷冷回道,“但本将军只是奉命行事。”随即他对护卫下令道:“全部押入大牢,由你等亲自看守。”
随即,一名护卫对着县衙中人高喊:“县衙大牢在哪?带路。”
文长书身后的捕头瞥了他一眼,凑上前讨好道:“军爷,小的为您引路。”
文长书被押往大牢途中,不断回头喊道:
“将军!下官诚心归顺,何罪之有?您究竟奉谁之命抓我?”
他的话,却无人应答。
一家老小被关进牢房后,文长书续弦的年轻夫人扑进他怀中哭喊: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让他们放我们出去。”
文长书一把推开她,怒目瞪向引路的捕头: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官平日待你不薄。”
捕头闻言冷笑:“待我不薄?我小妹被你凌辱至死,这也叫不薄?那样的厚待,我承受不起。”
文长书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女人,我给你的好处还抵不过一个女人?”
“住口!”捕头厉声打断,“你这唯利是图的畜生,我小妹是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长大的,却被你……”说到此处,他喉头哽咽,已是说不下去,忽而又大笑出声:
“苍天有眼,你也有今天,不知那位将军……究竟是奉了谁的命?”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只留文长书在牢中发愣,身后家眷哭声不绝。
陈景玥入城后,照例住进了县衙。
潞城内,伤兵营中一片忙碌。
叶蓁蹲在一名伤兵身侧,正检查着他背部的伤口,却盯着伤处怔怔出神,久久没有动作。
那士兵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她。
“叶先生,快来看看这边。”正给重伤士兵换药的老黄突然急声喊道。
那士兵的伤口突然涌出大量鲜血,情况危急。
叶蓁被这声呼喊惊醒,立即对眼前的士兵说了句:“你先等等”,便快步冲到老黄身旁。
她从怀中取出银针,刺入伤兵的几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