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进门,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他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慕青身上:
“三位可是要托镖?里面请。”
慕青已习惯被认作主事人,对那中年男子微微颔首,随即侧身让陈景玥先行。
中年男子见走在最前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客气地将三人引向院内。
穿过演武场时,院中镖师们正在练功。
有人举石锁,有人持朴刀对练,呼喝声不绝于耳。几个年轻趟子手扛着货箱健步如飞。
来到大堂落座后,中年男子朝院外朗声道:“给贵客上茶。”
“好嘞!”一个正在擦拭朴刀的年轻镖师应声撂下兵器,快步往灶房跑去。
陈景玥随意挑了位子坐下,抬眼示意慕青、阿满落座。二人在陈景玥下首坐定,那中年男子朝陈景玥拱手:
“在下威远镖局二当家冯百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此番莅临,是要托什么样的镖?”
他目光不经意掠过慕青与阿满腰间的佩刀,又见二人步履沉稳,气息绵长,心知定是武功不俗的练家子。
再看向对面始终面色平静的陈景玥,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带着两名如此厉害的护卫,通身的气度更是隐而不发,绝非凡俗客商。
“我们有一批货要送往北地,需人带路。不知贵镖局可有稳妥路线?”陈景玥开门见山道。
冯百里闻言一怔,面露惊讶之色:
“姑娘说笑了。如今战事正紧,北上商路早已断绝,这时往北边运货......”
他摇了摇头道:“怕是有去无回。”
恰在此时,那年轻镖师端着茶盘进来。
陈景玥接过青瓷茶盏,指尖轻抚盏壁,待年轻镖师退下后,悠悠开口:
“若是明路通畅,我们也不会找到威远镖局了。”
冯百闻言,眼神微动。他沉默片刻,试探着问道:
“不知姑娘要运的...是什么货?”
陈景玥见他问起货物,心知此事有转机,她唇角泛起浅淡笑意:
“不过是些茶叶、丝绸。”
冯百里沉吟道:“不知姑娘需要多少人手?可要镖局备车马?”
“货物约二十车,车马需劳烦贵镖局准备。护卫方面,我们自带的人手足够,只需贵镖局派几位熟路的镖师带队,再借威远镖旗一用。价钱好商量。”
冯百里立时听出陈景玥话中的弦外之音,这分明是要借镖局旗号掩人耳目。
他也不急于开价,而是试探道:
“姑娘这般手笔,不知是哪家商号的买卖?如今北边不太平,若是寻常商旅……”
“冯当家放心。”陈景玥放下茶盏,“镖银现银结算,绝不拖欠。”
冯百里见她对来历避而不答,心中疑虑更甚。
他索性拱手道:
“姑娘见谅。北边的路我做不了主,需等大当家回来定夺。姑娘不妨先留个住处,三日内,必当登门答复。”
陈景玥对冯百里的反应并不意外,她只是浅笑道:
“我们暂居城南云来客栈。”说罢起身一礼,便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