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倔强地仰起头,盯着马背上的人,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怎么才回来?
陈景玥早在弟弟跑来时,脸上就已绽开笑容。
此刻见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在心底轻叹一声。
她翻身下马,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打趣道:
“咋的,这是不欢迎老姐回家?”
陈景衍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
“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呢。”
他越想越气,语速都快了几分:
“早知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我说什么也得跟着。你知不知道,爹回来后你却没一起,连个确切消息都没有,家里人多担心?”
陈景玥笑着,任由弟弟抱怨,揽住他的肩膀,朝大门走去。
黑马安静地跟在姐弟俩身后。
叶蓁坐在马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姐弟,眼中含着笑意。
清风一见是大小姐回来了,正要转身报信,目光却被她身后那肃杀的阵仗慑住,脚下不由一软,险些摔倒,慌忙稳住身形,快步冲进院内报信去。
一行人随陈景玥来到北院大门前停下。
陈景玥走到马车旁,撩开车帘,笑道:
“师娘、师兄,我们到了。”
陶氏扶着儿子下车,抬眸看向眼前的别院。
只见青砖灰瓦,门庭开阔,自有一股端方气度,心下觉得这与陈景玥的身份甚是相符,也暗暗松了口气。
陈景玥上前一步,为双方引见:
“叶蓁、师娘、师兄,这位是家中小弟,景衍。”
她话音未落,陈景衍已收敛了之前的随性,神情郑重地上前,对着陶氏躬身一揖:
“景衍,见过赵夫人,见过赵师兄叶姐姐。”
他措辞恭敬,姿态不卑不亢。
几人刚见完礼,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家人闻讯都迎了出来。
杏花跑在最前头,也顾不得有客人在场,一把抱住陈景玥,未语泪先流,哽咽道:
“大丫,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娘了。”
身后的陈奶奶闻言,嗔怪道:
“哎呦,大好的日子,什么死啊活啊的,快别说这晦气话。”
杏花忙不迭地点头:
“娘说的是,是我欢喜的糊涂了,口无遮拦。”
陈景玥笑着为母亲拭去眼角的泪,扶住她的肩膀,转向众人,开始引荐:
“爹,娘,爷爷奶奶,这位是师娘,这位是赵原师兄,这位是我的好友,叶蓁。”
她又转向陶氏这边,介绍道:
“师娘,这便是祖父祖母,家父陈永福,家母杏花。”
陈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率先上前,对着陶氏拱手:
“赵夫人,赵公子,叶姑娘,一路辛苦了。快屋里请。”
杏花也赶忙在一旁帮腔,招呼客人入院。
陈永福望向静立的二百护卫,只道是赵岩派来护送妻儿的官兵,其实连同陈家人也都是如此认为,陈永福凑近女儿低声道:
“大丫,这么多军爷,都是护送你们回来的?可别怠慢了各位。”
他这一声军爷出口,听得慕青、慕白心头一惊,忙垂首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