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宽面露窘色:“可、可阁中上下都这般传,说曲长老与阁主多有不睦,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陈景衍在一旁冷不丁开口:“耳闻未必为实。许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三人便这般,跟在两位当事人身后,议论着天机阁的陈年旧事。
行至村口,一老汉扛着锄头走来。
曲长老上前拦住,“老丈,可曾听说过流火岛?”
老汉抬头,打量着眼前几张陌生面孔,面露警惕:“你们问那地方做甚?”
“寻药。”阁主淡淡答道。
老汉摇头:“只听老一辈提过一嘴,究竟在哪儿,谁也说不清。”
说罢,他转身欲走。
陈景玥快步上前,温声道:“老伯留步。”
她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银,放入老汉手中,“我们远道而来,只为寻一味救人的药。若您想起什么,或知道村里有谁可能知晓,还望指点一二。”
老汉掂了掂手中银子,触手微凉。
他愣了片刻,家里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十个铜钱,这般成色的碎银,已是许久未见。
老汉有些不敢确信,抬眼望向几人中唯一的男子莫宽。
莫宽抱拳一礼:“老丈,这银子您且收下。若想起什么,还望指点一二。”
老汉这才抬手指向村西头:
“村尾有个姓吴的渔夫,他爹当年是这一带最好的船把头,或许知道些什么。”
“多谢老丈。”
辞别老汉,一行人朝村尾寻去。
穿过晒着渔网的平地,一间瓦房临水而建。院中坐着个赤膊汉子,正埋头补网。
曲长老正要上前,被陈景玥制止。
陈景玥独自走近几步,隔着篱笆笑道:“大叔,打扰了。我们想打听一下,关于流火岛的事。”
补网的汉子抬起头,扫了眼陈景玥,又望向她身后几人,手中梭子停了停。
“流火岛,”他咂咂嘴,眼神有些飘远,“那地方邪性,你们还是少打听。”
陈景衍来到姐姐身旁,出声追问。“怎么个邪性法?”
那汉子却埋头补网,不再理会。
见陈景玥无果,曲长老与阁主绕过篱笆,进入院中。
曲长老上前,学陈景玥先前的样子,取出一块约莫二两的银子,放在汉子正在修补的渔网上。
银子从网眼滑落,掉入汉子掌心。
汉子抬头:“这是做什么?”
“告诉我流火岛在何处,银子便是你的。”
汉子蹙眉,见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位女子,容貌虽好,周身却透着股的寒气,让人脊背发凉。
他稳了稳心神,将银子搁在一旁石墩上,背过身去:
“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
阁主见汉子这般,转头瞥向陈景玥,见她唇角微扬,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她眼神一冷,上前两步,袖中流云拂起。
“嗤啦”一声,眼看快要补好的渔网瞬间碎裂,散落一地。
渔夫猛地转身,盯着地上残网,脸色铁青。
曲长老再次取出银锭,“现在,能说了么?”
渔夫胸膛起伏,一脚踢开脚边梭子,转身进了屋,“砰”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