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贯,姓名,身份。”在询问室里,刚才的帽子叔叔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钟冀。整个询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也没有录像和监控。钟冀太清楚他会干嘛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不过钟冀也觉得自己的判断不能那么武断。
“金陵籍,钟冀,进城打工的。”
“是吗?”听到钟冀没啥显赫身份,这个人的脸上当即就露出了某种轻松的神态,整个人也瞬间变得傲慢起来,“有人报警,说你在聚众斗殴,我们出警赶到,你打了七个人,没错吧?”
“是他们先动的手。”钟冀平静地说道。
“你就说你打没打吧?”男人冷笑,“那几个人可都被你打成了重伤,你知道要怎么判吗?判你个十年都算是轻的。不过呢,对方愿意和解,你只要出点钱,我们可以协商解决这件事,要不然···”
钟冀有些无奈地一叹,这都是敲诈勒索的常规套路了,夸大其词,恩威并施。
“要不然如何?”钟冀十分冷漠地说道,“你要关我一个十年八年?”
“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我们会让法院严判。”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神色也格外的不耐烦,像钟冀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交钱了事。毕竟总不会有人愿意在监狱待着的。
“法院是你家开的?”钟冀嗤笑一声,“你说咋判,它就咋判?那些人是老扒手,明眼人都看出来对方是整天打鹰被鹰啄了眼。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在医院里躺着了,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协商’。”
“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男人见到钟冀软硬不吃,干脆掏出了警棍。反正也没人看见,他们都是老手了,绝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大舅,怎么样?”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刚才为首的扒手。
“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大舅。”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随即又用狠厉的眼神看着钟冀。
军区大院,钟元年得到了万和传递过来的消息,年过60的他此时脸上的肌肉正因愤怒不停的抖动。从万和的描述来看,钟冀这一次到局子里十有八九要出事。钟元年相信自己的孙子不会鲁莽行事,但是要是有人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就别怪他下手没轻没重。
“警卫排集合,立即前往金陵火车站分局!”随着哨子吹响,警卫排立即集合。其实钟元年的级别是有权调动警卫连的,但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才只调动一个排。
钟元年很清楚局子里的各种乱象,尤其是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导向下,很多干部显得特别功利,抓住一切机会敛财。钟元年不是政治系统的,管不了地方,但是谁要敢对他孙子动手,他就要谁好看。
“怎么了,发那么大火?”对于大军区级干部调动警卫排的事情,现在还是相当宽容的。东南军区政委车俊良过来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缘由,当他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心头也是窜起了火苗。
“你先别激动,我立即给金陵市委打电话,这不是瞎弹琴嘛。”车俊良冷声道。哪怕到局子里的人不是钟冀,而是别人,军队系统的人也不会坐视自己人受委屈。
军队的行动速度当然相当快,警卫部队更不用说了,风驰电掣的朝着金陵火车站一路开进。而此时的万和已经坐在了火车站分局局长高建东的前面。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马上去!”当万和亮明身份之后,高建东只感觉到自己头都大了。那个傻逼是副市长的人,他也没办法,现在倒好,对方直接惹到了军队头上。
万和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他出去。高建东越靠近询问室,越感到一种难以明说的心悸。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当他打开询问室的门之后,看到那个中队长和他的外甥全都倒在了地上,而钟冀则是完好无损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