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站在教练席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对着替补席招了招手,青训小将安迪·金立刻跑了过来。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球衣背后的名字还没完全绣牢。凌风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身边,声音压得很低:“上去替下迭戈,占住中场。记住,继续高位逼抢,用你的体能冲击他们的防线。有射门机会就打,不要犹豫。”
安迪·金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坚定:“放心吧,教练!”
当安迪·金替换迭戈上场时,莱斯特城的球迷们给了他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的15分钟,成了莱斯特城的进攻表演。安迪·金在中场不知疲倦地奔跑,一次次的向切尔滕纳姆的球员施压。莫德里奇则像个指挥官,在中场调度着球队的进攻节奏。吉鲁在禁区里牵制着对方的中卫,埃托奥在右路不断穿插,瓦尔迪则在前场游弋,寻找着射门的机会。
切尔滕纳姆的防线被压得喘不过气。他们龟缩在禁区里,靠着人数优势一次次解围莱斯特城的射门。布克成了球门前最忙碌的人,他扑出了吉鲁的头球,挡出了埃托奥的单刀,甚至连安迪·金的远射都被他用指尖托出了横梁。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开始鼓掌,为他们的门将加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记分牌上的数字依然是2:2。第85分钟,凌风抬手看了眼表,眉头微微皱起。他对着场上大喊:“压上去!再压上去!”
第88分钟,奇迹再次发生。
吉鲁在禁区内接到莫德里奇的传球,转身就往球门方向带。切尔滕纳姆的中卫班克斯连忙上前封堵,吉鲁没有犹豫,直接起脚射门,皮球被班克斯用身体挡了出去。
可球并没有飞远。
它落在了禁区弧顶处的安迪·金脚下。
此时,安迪·金的周围3米内没有任何防守球员。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还在忙着回防,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青训小将。安迪·金想起了凌风上场前的叮嘱,“有射门机会就打,不要犹豫”。
他没有犹豫。
安迪·金往后退了半步,右腿向后拉开,然后猛地向前摆动。脚背结结实实地踢在皮球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皮球像颗炮弹似的,朝着切尔滕纳姆的球门飞去。
布克的反应已经到了极限。他拼尽全力往右侧扑去,双手死死地挡在身前,皮球被他用手掌挡了出去!可扑出的足球没有飞向底线,而是弹向了禁区左侧。
那里,埃托奥正像猎豹一样机敏地插上。
喀麦隆前锋几乎不需要调整姿势。他伸出脚弓,轻轻一搓,皮球改变方向,滚进了空门。
“goooooooooooooal!!!”比尔·莱斯利猛地捶了一下解说台,“3:2!莱斯特城反超了!在比赛常规时间结束前两分钟,他们反超了比分!阿勒戴斯的保守,终于付出了代价!”
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疯狂了,蓝白色的人浪从北看台开始席卷全场,连最前排坐着的白发老人都颤巍巍地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围巾。埃托奥跪在草皮上,张开双臂接受队友的拥抱,吉鲁扑在他背上,额头上的汗水滴在草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安迪·金站在禁区弧顶,双手叉腰看着球门,嘴角的笑容从腼腆慢慢扩成灿烂。这是他第一次在关键战中送出间接助攻,少年的眼睛里,映着看台上跳动的灯光。
教练席上,凌风用力挥了挥拳头,西装外套从臂弯滑落都没察觉。助理教练递过来一瓶水,他接过来猛灌了两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衬衫,却丝毫没觉得凉。他抬头看向记分牌,第88分钟,3:2,还有不到两分钟的常规时间,再坚持一下,就能拿到通往附加赛的门票。
可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还没放弃。开球后,他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连中卫班克斯都压到了中场。李·霍尔维斯在左路拿球,不顾一切地往禁区里带,雷齐格冲上去拦截,两人撞在一起,霍尔维斯捂着膝盖倒在地上,裁判却摇了摇头,示意比赛继续。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发出不满的嘘声,阿勒戴斯在场边跳着脚大喊,领带歪在脖子上,像只被激怒的狮子。
第90分钟,第四官员掀开了补时牌,红色的数字“6”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比尔·莱斯利揉了揉嗓子,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兴奋:“补时6分钟!切尔滕纳姆还有机会,莱斯特城必须守住这最后的防线!”
凌风立刻做出调整。他对着场上大喊,手指向替补席上的理查德·斯泰尔斯。这名身材高大的中后卫已经热身完毕,球衣下摆扎在球裤里,脸上带着紧绷的神情。“换下埃托奥!”凌风对着第四官员比划着换人手势。
当斯泰尔斯替换埃托奥上场时,埃托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急促:“守住!别让他们过去!”斯泰尔斯重重点头,快步跑到后防线,和雷齐格低声交流了两句,然后张开双臂,像座铁塔似的挡在禁区前。莱斯特城的阵型彻底回收,3-4-3变回了5-3-2,莫德里奇和安迪·金回撤到中场,瓦尔迪则留在前场,像个孤独的哨兵,随时准备反击。
接下来的6分钟,成了球场上最漫长的煎熬。切尔滕纳姆的进攻像潮水般涌向莱斯特城的禁区,传中一次比一次精准。第92分钟,李·霍尔维斯在左路送出传中,班克斯在禁区内高高跃起,头球攻门,皮球擦着横梁飞过,砸在看台上。莱斯特城的球迷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台上的蓝白色围巾瞬间僵在半空。
第94分钟,切尔滕纳姆获得了角球机会。所有球员都压到了莱斯特城的禁区,连门将布克都站在了禁区内。李·霍尔维斯站在角旗区,深吸一口气,助跑后将球罚向禁区中央。班克斯再次跃起,可这次,斯泰尔斯抢先一步,用额头将球顶了出去。
皮球没有飞远,落在了大禁区前沿的瓦尔迪脚下。
那一刻,切尔滕纳姆的半场空无一人。所有防守球员都还挤在莱斯特城的禁区里,布克还没来得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瓦尔迪转身,带着球往自己的球门冲。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追着那个深蓝色的身影。
瓦尔迪的速度越来越快,钉鞋在草皮上划出两道平行的痕迹。他带着球冲过中线,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回追,可距离太远,只能看着瓦尔迪越跑越远。比尔·莱斯利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解说台上,声音颤抖:“瓦尔迪!他一个人带着球冲向切尔滕纳姆的球门!布克还在往回跑!”
瓦尔迪在距离球门40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追兵还在身后,布克刚跑到禁区线。没有犹豫,瓦尔迪抬起右腿,膝盖微微弯曲,脚背绷得笔直,他要射门!
看台上的欢呼声再次爆发,切尔滕纳姆的球迷则发出绝望的惊呼。布克张开双臂,拼命往球门线退,眼神里满是恐惧。瓦尔迪的右腿猛地摆动,脚背结结实实地踢在皮球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声。
皮球像颗出膛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直奔切尔滕纳姆的球门。布克拼尽全力往左侧扑去,可皮球的速度太快,他的手指只碰到了一道残影。皮球飞进了球门,撞在了球网上。
“goooooooooooooal!!!4:2!!!”比尔·莱斯利的声音彻底嘶哑,他抓着战术板,整个人趴在解说台上,“瓦尔迪!又是瓦尔迪!梅开二度!在补时的最后一刻,他彻底杀死了比赛!这个不到18岁的小子,真的是一个神奇先生,他难道是为绝杀比赛而生的吗?”
球场边的记分牌上,红色的数字“4:2”闪耀着光芒。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疯狂了,有人把围巾扔向空中,有人抱着身边的陌生人痛哭,还有人举着“神奇小子”的标语,在看台上狂奔。瓦尔迪站在原地,双手张开,迎着队友们的冲来。莫德里奇第一个扑上来,抱着他的脖子,克罗地亚人的眼泪滴在他的球衣上,滚烫的。
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瘫在草皮上,有的双手捂着脸,有的盯着球门,眼神空洞。布克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草皮,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阿勒戴斯站在场边,身体晃了晃,助理教练连忙扶住他,他却推开对方,盯着场上的比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当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把球摆到中线时,裁判看了眼表,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莱斯特城的球员们疯狂了。他们拥在一起,在草皮上打滚,吉鲁脱下护腿板扔向空中,里贝里扯着球衣,对着看台大喊。凌风被助理教练和替补球员们围在中间,有人把他抱起来,抛向空中,一次又一次。他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看着看台上跳动的蓝白色,眼底的红血丝终于被笑意取代。两天没睡好的疲惫,上半场落后的压力,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随队而来的莱斯特城球迷们冲下看台,想要冲进球场,却被安保人员拦住。他们没有不满,只是举着围巾,对着场上的球员们大喊:“狐狸!狐狸!我们要去温布利!”歌声再次响起,比任何时候都响亮。
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低着头,慢慢走出球场。阿勒戴斯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眼记分牌,然后摇了摇头,快步消失在球员通道的阴影里。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坐在座位上,眼神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球场。
凌风走向球场,他抬头看向身边的球员们,莫德里奇、里贝里、吉鲁、埃托奥、安迪·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汗水和笑容,像一群打赢了仗的战士。
“还有10天。”凌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温布利的草皮,在等着我们。”
球员们齐声大喊:“温布利!”
声音震得草皮微微颤抖,传到看台上,莱斯特城的球迷们立刻呼应:“温布利!温布利!”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球场的草皮上,把球员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瓦尔迪站在队伍最前面,举着莱斯特城的队旗,在夕阳里挥舞。看台上的蓝白色围巾依旧在跳动,歌声依旧在回荡。这场从0:2到4:2的逆袭,不仅仅是一场胜利,更是一张通往温布利的通行证,是莱斯特城最耀眼的奇迹。
比尔·莱斯利关掉麦克风,看着场上狂欢的人群,嘴角露出笑容。他拿起笔,在战术板上写下一行字:“莱斯特城的奇迹属于凌风,属于瓦尔迪,属于每一个不放弃的莱斯特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