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风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和迟疑,卢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没有等凌风回答,而是从随身携带的运动背包里,抽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递到了凌风面前。那是一份英国臭名昭着但也拥有巨大发行量的八卦小报——《太阳报》。
凌风接过报纸,展开。社会版的一个醒目位置,一张清晰度颇高的照片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照片上,正是昨天他和简从国家航天中心出来时的场景。简的脸部被巧妙地打了马赛克,但熟悉她身形和衣着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而凌风的侧脸则清晰可见,他正微微侧头,对着身边的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照片的标题用夸张的字体写着:《英伦新锐主帅神秘约会!蓝狐教头凌风与神秘金发女郎甜蜜出游!》
凌风瞬间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更衣室气氛怪异,为什么队员们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戏谑,为什么卢克会如此反常。原来,他和简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被曝光在了公众面前,也摆在了他最不想让其知道的、简的弟弟卢克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将报纸折好,递还给卢克,语气恢复了平静,带着坦诚:“是的,卢克。我和简……我们确实在交往。我们本来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分心。”
卢克沉默着,接过报纸,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有些发白。他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但眼神却异常认真和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凶狠。
“教练,”卢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姐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她是个特别好的人,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对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凌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您是多有名的主教练,也不管您带球队取得了多好的成绩。我只要求您一件事:好好对我姐姐。真心地对她好。如果您敢让她伤心,如果您有哪怕一丁点对不起她的地方……”
卢克攥紧了拳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发誓,我一定会揍扁您。我说到做到。”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原始保护欲的警告,让凌风在错愕之余,心中涌起的却是一股暖流和深深的敬意。他看到了一个弟弟对姐姐最深沉、最质朴的爱与守护。他没有因为卢克的“冒犯”而生气,反而为简有这样一位弟弟而感到欣慰。
凌风站直了身体,神情变得无比庄重和真诚。他直视着卢克的眼睛,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卢克,我以上帝的名义向你发誓,我对简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会尽我所能,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保护她,尊重她,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请你相信我,也请给我这个机会。”
听到凌风如此郑重其事的誓言,卢克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眼中的敌意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如释重负又略带别扭的神情。他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最好是这样。”然后,他不再看凌风,转身快步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仓促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