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流畅自然，仿佛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沈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层，直抵人心。
她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不容敷衍的审慎，似乎在衡量刘洛河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刘洛河保持着镇定，甚至还无奈地笑了笑，补充道：
“可能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我自己也挺意外的。”
沈歌又凝视了他几秒钟，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最终，她只是极轻地颔首，语气平淡：
“是吗。那是好事。”
说完，她并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又在刘洛河脸上停留了一瞬，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刘洛河看着沈歌的背影，心里清楚，沈歌恐怕是所有人里最不相信他那套说辞的一个。
但他并不在意，至少明面上，这一关也算是过去了。
他低下头，终于得以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只是能感觉到，后方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仍偶尔落在他背上。
这个早晨，关于他眼睛的疑问，如同窗外渐渐升高的阳光，弥漫在空气里，虽然暂时被压下，却远未消散。
上午的课程平稳度过，但刘洛河能感觉到，课间休息时，同班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只多不少。
他恢复正常的左眼显然成了班级里一则无声的新闻，只是碍于他平日里不算热络的性子，没人像籽程他们那样直接上来追问。
第三节课的预备铃响起，预示着户外训练课的到来。
学生们纷纷起身，嘈杂地涌出教室，朝着位于操场角落的专用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比寻常操场更加开阔，地面铺设着特制的缓冲材料，四周立着各种训练器械和靶子。
当刘洛河所在的班级到达时，发现场地上已经有了另外两个班级的学生，分别是b3班和d2班。
不同班级的学生混杂在一起，使得训练场比平时显得更加热闹喧哗。
负责这节课的老师简单地强调了几点安全注意事项，便宣布开始自由训练，要求两人一组进行配合练习。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刘洛河和沈歌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即默契地走向对方。
他们一直是固定的训练搭档，彼此熟悉对方的节奏和习惯。
两人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开始进行基础的热身和对练。
沈歌的招式依旧干脆利落，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和精准，而刘洛河也全神贯注地应对。
阳光有些烈，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一次格挡交锋后的短暂停顿间隙，刘洛河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训练场的另一侧。
两个正在对练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两位女生身手矫健，动作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协调与力量感，绝非普通学生。
几乎是同时，他察觉到身边的沈歌动作也微微一顿，目光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两人。
刘洛河眯起眼，仔细望去。
其中一位女生留着深蓝色的长发，眼神锐利如鹰，动作迅猛而充满爆发力；另一位则身形没有旁边那位高，长发束成马尾，招式看似飘逸却暗藏锋芒。
是「末羊」和「业虎」。
刘洛河的心微微一沉。
他认得她们，毕竟是一个组织的。
平时就极少见到她们，一般都是在组织里见到。
刘洛河和沈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惕与疑问。
训练场上的喧哗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遥远，一种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