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

第84章 正月·青面练兵

雪,终于停了。

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吝啬地透下几缕惨淡的冬日阳光,照在泗水下游那片被战火蹂躏过的焦土上。飞鱼、青蛟两座水寨的废墟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焦黑的木料扭曲变形,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未散尽的血腥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残破的寨墙上,覆盖着一层肮脏的灰烬和未化的雪泥,如同巨大的伤疤。胜利的余烬尚未冷却,新的寒霜已然降临。

黑风寨的主力移师至泗水北岸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高地,背靠残破的坞堡,扎下营盘。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新降的士卒脸上混杂着对未来的茫然和对昨日那场焚天烈火的惊悸。然而,一股无形的、比冬日寒风更凛冽的肃杀之气,正从南方沉沉压来——下邳城的方向。

中军帐内,气氛凝重如铁。炭火盆烧得通红,却驱不散众人脸上的寒意。巨大的皮卷地图铺在粗糙的木案上,孙逊裹着厚袄,左臂依旧吊在胸前,指尖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泗水南岸,一个用醒目的朱砂圈出的位置——下邳城。

“下邳……陈登的老巢。”孙逊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决绝。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李俊、阮小二脸上带着水战胜利后的亢奋尚未褪尽,但眼底深处已有了警惕。雷横那只独眼凶光不减,只是眼白里布满了血丝。鲁智深虬髯纠结,拄着禅杖沉默不语。裴宣则伏在案角,就着昏暗的油灯,飞快地写着什么,铁面上一片肃然。

“城高池深,守将是陈登心腹,姓吕。”李俊接口,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更棘手的是,据降卒交代,城中有八百丹阳兵!披三层重甲,持丈二长戟,箭阵尤为凶悍!是陈氏压箱底的本钱!”

“丹阳兵?”阮小二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娘的,铁乌龟壳里塞了刺猬?打不动还扎手!”

“三层重甲?”雷横那只独眼眯了起来,闪烁着凶戾的光,“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甲厚,还是老子的刀快!”话虽如此,他握着刀柄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昨日水寨火攻虽胜,但面对这种重甲步卒结阵硬撼,绝非易事。

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肩头。刚刚因破水寨而沸腾的热血,在这铁甲坚城的阴影下,似乎又冷却了几分。下邳,将是比水寨更加残酷的绞肉场。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

传令兵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紧张:“禀报哥哥!辕门外……辕门外来了个将军!自称杨志!说是……说是奉令前来!”

杨志?孙逊眼中精光一闪!如同在浓重的阴霾中看到了一道破晓的曙光!他猛地站起身:“快请!”

帐帘再次被掀开。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金属和皮革气息的寒风猛地灌入温暖的军帐!

一个身影,如同移动的铁塔,踏着沉重的军靴,一步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肩宽背厚,骨架粗壮得惊人,几乎撑满了帐帘的入口。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浆烫得异常挺括的青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旧的玄色皮甲,皮甲边缘磨损处用细密的针脚仔细修补过。腰间束着一条宽厚的牛皮鞶带,带扣是黄铜兽头,擦得锃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脸。

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般的方正面孔。浓眉如墨,斜飞入鬓,眉骨高耸,使得眼窝显得异常深邃。鼻梁高挺笔直,唇线紧抿,透着一股近乎刻板的刚毅。他的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左边脸颊颧骨下方,赫然有一块巴掌大小、颜色深青、如同胎记般的印记!这青记非但没有破坏他面容的刚硬,反而如同某种古老图腾的烙印,平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和煞气!

他头上并未戴盔,只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束住浓密的黑发,发梢带着未化的雪沫。一双虎目开合间,精光四射,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冰冷地扫过帐内每一张惊愕、审视或警惕的脸。那目光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审视军伍的锐利,仿佛能穿透皮甲,看清每个人骨子里的成色。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主位的孙逊身上,在那吊着的左臂上微微一顿。

他站定,身形挺拔如松,双手抱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金石交击般的铿锵之声:

“青面兽杨志,奉令前来!见过孙头领!”

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如同重鼓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杨志兄弟来得正是时候!”孙逊眼中光芒大盛,强压着激动,“下邳丹阳重甲,已成心腹大患!兄弟可有良策?”

杨志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转向地图上那个刺目的朱砂圈。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伸出覆盖着厚厚老茧、骨节粗大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下邳城的位置,又沿着泗水河道缓缓划过,似乎在丈量着距离和地势。

片刻,他收回手指,目光重新投向孙逊,眼神平静无波,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坚定:“重甲步卒,结阵而前,如墙而进,确实棘手。然,其甲虽厚,其戟虽长,其箭虽利,却有三弊!”

“哦?”帐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其一,笨重迟缓!三层重甲,人马皆疲,转向不易,遇袭难应!”杨志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撞击,“其二,惧火惧钩!铁甲遇火则灼,遇钩索则倾!其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其三,贵!此等重甲精锐,陈氏所养,不过八百之数!折一卒,便如断其一指!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帐内一片寂静。杨志的分析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地剖开了丹阳兵看似无敌的外壳,露出了内里的脆弱。

“所以,哥哥,”杨志的目光再次落回孙逊脸上,那双青记映衬下的眸子锐利如鹰,“欲破丹阳重甲,需练一支专破铁甲的奇兵!甲胄无需其厚,但求轻便迅捷!兵器无需其长,但求钩锁破甲!某家不才,愿为哥哥操练此军!”

他猛地一抱拳,声音斩钉截铁:“给我三月!必还哥哥一支能撕碎丹阳铁阵的——铁面骑!”

“铁面骑?”孙逊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好!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杨志兄弟,此事便全权托付于你!”

* * *

泗水北岸,黑风寨新营盘西侧,一片相对平坦、冻得梆硬的河滩地被单独划出,成了杨志的校场。

寒风如刀,卷着地上未化的残雪和沙砾,抽打着校场上每一个人的脸。新挑选出的三百名士卒,高矮胖瘦不一,穿着五花八门的皮甲甚至布衣,在刺骨的寒风中站成歪歪扭扭的队列,不少人冻得脸色发青,牙齿咯咯打颤,眼神里充满了对新教官的敬畏和对未来的茫然。

杨志如同一尊青铁铸就的雕像,矗立在点将台前。他脱去了外罩的皮甲,只穿着那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色劲装,更显肩宽背厚,肌肉虬结。古铜色的脸上,那块青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目。他手中倒提着一杆丈许长的钩镰枪!枪身黝黑,非木非铁,似乎是某种坚韧的硬木混合了金属丝缠绕而成,沉重异常。枪头并非寻常的矛尖,而是一尺余长、弯曲如钩的狰狞利刃!刃口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靠近枪头根部,还有一道反向的、略短的倒刺钩!

这柄造型奇特的凶器,仅仅是握在杨志手中,就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破甲凶煞之气!

“立——正!”杨志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凿进每一个士卒的耳膜!

队列一阵轻微的骚动,勉强站直了些。

“哼!”杨志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如同闷雷。他倒提钩镰枪,大步走下点将台,沉重的军靴踏在冻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他径直走到队列第一排正中,一个因寒冷而缩着脖子、肩膀微微发抖的壮硕汉子面前。

那汉子被杨志冰冷的目光盯住,如同被毒蛇锁定,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你!”杨志手中的钩镰枪并未抬起,只是用枪尾末端,如同铁尺般,“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抽在那汉子下意识拱起的后背上!

“呃!”汉子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瞬间挺直了腰杆,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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