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

第73章 神医的代价

安道全看着张青眼中死灰般的光芒,知道再多的言语安慰也是苍白。他沉默地包扎好伤口,将药碗递到张青嘴边,喂他艰难地喝下。苦涩的药汁顺着张青干裂的嘴角流下。

放下药碗,安道全沉默片刻,忽然道:“张青兄弟,营中……缺人。”

张青浑浊的独眼微微转动,看向安道全。

“缺……能管住那些毛手毛脚学徒的人。”安道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赵老汉手艺好,但性子软,管不住人。那些新来的学徒,糟蹋药材,浪费火油,打坏器械……我看着心疼。你……你管了半辈子粮秣后勤,眼光毒,心也细。这活儿……虽比不上你从前,但……营寨要往前走,这后勤根基……不能垮!你……可愿意……帮我带带他们?”

安道全的话,如同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张青心中浓重的黑暗。他完好的那只眼睛猛地睁大了几分,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波动。

带……学徒?

管……后勤?

他……他张青……还能有用?不是……纯粹的累赘?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一丝微弱的暖流,猛地冲上张青的心头,冲得他眼眶发涩。他死死咬着干裂出血的嘴唇,不让那点软弱流出来。过了许久,他才极其轻微地、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安道全心中稍定,知道这根弦暂时续上了。他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张青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烧伤、还算完好的右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脖颈。他在那满是疤痕的脖颈下摸索着,扯出了一根用麻绳系着的、温润的、刻着模糊云纹的青色玉佩。玉佩不大,边缘圆润,显然常年贴身佩戴。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玉佩扯了下来,颤抖地递向安道全。完好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安道全,眼神复杂,有托付,有恳求,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给……给史进兄弟……”张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血沫,“告……告诉他……我张青……废了……但……但心……没废!让他……让他替我……好好……活!好好……打!别……别辜负了……这身子骨!”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还……还有……万一……万一哪天……我撑不住了……这玉佩……随……随我埋了……也算……留个念想……”

安道全看着张青手中那枚温润的、带着体温和汗渍的玉佩,又看看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和托付,心头如同被重锤击中。他郑重地接过那枚玉佩,入手温凉,仿佛承载着张青残存的生机和不甘。

“放心。”安道全的声音低沉而郑重,“话,我一定带到。玉佩,我也一定替你收好。”

张青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只完好的眼睛缓缓闭上,只有胸膛还在艰难地起伏。

---

孙逊的静养营帐内,药香弥漫。他靠坐在垫高的草铺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锐利。左臂的箭伤被白麻布包裹固定,隐隐作痛,却不再有那钻心蚀骨的麻痹感。陈登的九花玉露丸和安道全的悉心调理,终于将李衮的剧毒压制下去,但身体的亏空如同被掏空的水缸,需要时间慢慢填补。

安道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沉重。

“哥哥。”安道全的声音有些沙哑。

孙逊抬眼看向他:“史进兄弟……和张青兄弟……如何?”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安道全眉宇间的阴霾。

安道全沉默片刻,走到孙逊铺前,将张青那枚温润的青色玉佩轻轻放在孙逊未受伤的右手中。然后,他压低声音,将史进筋骨深处那致命的“绝脉”隐患,以及张青身体恶化、心灰意冷却又被自己强行唤起一丝职责托付的情况,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包括史进“寿不过四十”的残酷预言,包括张青那“留个念想”的玉佩嘱托。

营帐内一片死寂。

孙逊握着那枚带着张青体温和汗渍的玉佩,指尖冰凉。玉佩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颤。史进……那个如同骄阳般炽烈、如同猛虎般桀骜的九纹龙……竟只剩下不到二十年的阳寿?而且再临战阵,便有性命之忧?张青……那个精打细算、如同老黄牛般支撑着后勤的兄弟……身体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剧毒带来的虚弱感仿佛瞬间加重了十倍!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沉重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仿佛看到史进在未来的战场上,因为强行催动力量而爆血倒下的身影;看到张青在某个寒冷的夜晚,悄无声息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了这“孙字营”,为了他孙逊……兄弟们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烈!惨烈到让他这个始作俑者,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愧疚和痛楚!

“天命之损……寿不过四十……”孙逊喃喃重复着安道全的话,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握着玉佩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玉佩坚硬的边缘硌着掌心的嫩肉,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这刺痛,却让他混乱的思绪瞬间凝聚!

愧疚?痛楚?有用吗?

在这乱世之中,怜悯和悲伤是最无用的奢侈品!

史进的路,是他自己选的!张青的伤,是替营寨扛的!

他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哀叹命运的不公!而是……

孙逊猛地抬起头,眼中那被虚弱和悲怆掩盖的冰冷火焰再次燃烧起来!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更加纯粹、更加冷酷的决绝!

“安神医……”孙逊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史进兄弟的伤情……绝不可外泄!尤其……不能让他本人知道!”

“告诉他!只需安心静养!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张青兄弟那边……全力救治!他要带学徒……就让他带!告诉他……营寨的后勤根基……非他不可!”

“还有……”孙逊的目光死死盯着安道全疲惫的脸,“你的损耗……太大了!营寨可以没有霹雳炮……不能没有你安道全!从今日起……你也需……节制!珍重自身!”

安道全看着孙逊眼中那重新燃起的、近乎冷酷的火焰,看着他紧握玉佩、指节发白的手,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重地点了点头:“贫道……明白。”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时迁那瘦小的身影如同被火烧了尾巴的耗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充满了惊惶和焦急!

“哥哥!安神医!大事不好!”

时迁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调,他指着营寨东南方向,手指都在颤抖:

“芒砀山!芒砀山方向!烟……好大的烟!不是妖雾!是……是狼烟!”

“还有!东边!下邳方向!探子回报……曹操的使者……进徐州了!打着……打着天子使节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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