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

第147章 匠坊星火暖寒宵

阮小二没再看她,低头又拿起几根芦苇,开始编第二只。他一边编,一边用一种近乎呓语的低沉声音,缓缓说道:

“这船…看着小,水里漂着,稳当。”

“浪来了,它跟着摇,跟着晃…”

“风大了,它能被吹跑老远…”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没停,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工棚的破顶,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河水般深沉的喟叹:

“可甭管漂出去多远…”

“甭管沉了还是散了…”

“它的根啊,永远都扎在编它出来的那双手上…”

“也扎在…它漂出去之前,站着的那片岸上…”

孩子们似懂非懂,只是觉得这位沉默寡言的二爷说的话,像漳河的水一样,凉凉的,沉沉的,却又好像藏着什么暖呼呼的东西。他们更加专注地看着那双神奇的大手在芦苇间翻飞。

孙逊站在棚外的阴影里,静静地听着,看着。阮小二那低沉的话语,像一股微凉而平缓的溪流,悄然漫过他心头翻腾的戾气和玉佩带来的灼痛。那艘小小的芦苇船,那孩子如获至宝的笑容,那关于“根”和“岸”的低语……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混杂着淡淡的酸楚,慢慢浸润开来。

他胸口的玉佩,那细微的灼感,似乎也在这一刻,悄然淡去了一丝。他没有打扰棚内的安宁,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阮小二佝偻着编船的侧影,还有孩子们捧着芦苇船时那纯粹的喜悦,然后悄无声息地转身,融入了渐浓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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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坊核心区域,一个由厚重条石垒砌、守卫森严的巨大仓库内。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硫磺、硝石和木炭粉混合的独特气味,有些刺鼻。巨大的油灯将仓库内部照得灯火通明,却又在角落投下浓重的阴影。一排排木架上,整齐地码放着用厚油纸和蜡封口的陶罐、木桶,上面贴着凌振亲笔书写的标签:“甲字雷”、“乙字火”、“蚀骨原浆(危)”、“缓燃引线”……这里是天工院的火药库,也是整个邺城最危险的心脏。

凌振正带着几个他亲自挑选、心思最细、最沉得住气的学徒,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几罐新提纯的硝石粉末。他拿起一个陶罐,凑到油灯下,罐子里是雪白细腻、如同精盐般的粉末。他伸出小指,蘸了一点粉末,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用指尖捻了捻,感受着那干燥、细腻、毫无杂质的手感。他那因常年接触爆炸冲击而有些失聪的耳朵,似乎并不妨碍他感知这些火药的“品质”。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罐子递给旁边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年轻学徒:“甲三号架,第七排。轻拿轻放,标记好日期。” 那学徒郑重地接过,动作异常平稳,用仅存的手臂和肩膀配合着,像捧着婴儿一样走向指定的架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满脸烟灰的匠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凌头儿!成了!成了!魏头儿那边传话,‘碎山雷’在城西废弃采石场试爆!成了!炸塌了半边石壁!动静比预想的还大!碎石都飞到二里地外了!魏头儿说,开山取石,修渠铺路,这玩意顶得上几百号壮劳力!”

仓库里的气氛瞬间一振!几个学徒脸上都露出喜色。火药的轰鸣,不再是死亡的丧钟,而是开山的号角!

凌振的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总是沉静专注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他微微颔首,没有多问爆炸的威力,反而问道:“引线?延时如何?飞溅碎石的控制呢?伤着人没有?”

“回凌头儿!用的是您新配的缓燃引线,时间掐得准!魏头儿亲自点的火,人都退到安全土墙后头了,没伤着!就是飞石多了点,魏头儿说还得想法子加个罩子或者挖深点坑……” 匠人连忙回答。

“嗯。” 凌振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拿起一个更小的陶罐,里面是颜色更深、颗粒更粗的粉末,他再次仔细检查起来。只是无人注意到,他那因爆炸冲击而听力受损的耳朵,在听到“成了”、“顶几百号壮劳力”这些词时,微微动了动。他紧抿的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雷声…真的能变成鼓声了?他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念头,感觉指尖触碰的冰冷硝粉,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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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道全的临时伤兵营兼药庐。

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鲁智深趴在简易的木板床上,腰间的绷带被解开,露出了那个可怕的伤口。周围一圈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肿胀发亮,中心最深处,溃烂的创面翻卷着,渗出黄绿色的脓液和丝丝缕缕的暗红血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一根细长的银针,正小心翼翼地探入创口深处,引流着脓液。

安道全凝神屏息,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鬓角的白发似乎更多了,在油灯下闪着银光,整个人透着一股心力交瘁的疲惫。但他的手极稳,银针的动作精准而轻柔。

“嘶……”鲁智深闷哼一声,光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身下的草席。他死死咬着一块软木,牙齿深深陷入木中,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只还能活动的大手,紧紧攥着床沿,指关节捏得发白,巨大的力量让那粗糙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大师,忍着点,毒脓快引尽了…”安道全低声安抚,声音有些沙哑。

然而,就在安道全全神贯注于引流的当口,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了鲁智深肩胛骨附近一处早已愈合的旧伤疤。那是一道陈年的刀疤,颜色暗红,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安道全的动作猛地一滞!眼睛瞬间睁大了!

不对!

那旧疤的颜色…似乎比几天前…淡了一些?而且疤痕边缘原本那种微微凸起、硬邦邦的增生组织,似乎也…软化平复了?

安道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以为自己连日操劳过度眼花了。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专注于眼前引流的银针。但一丝疑虑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

好不容易处理完鲁智深腰间的毒创,重新敷上拔毒生肌的药膏,仔细包扎好。鲁智深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喘着粗气,连捻动佛珠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安道全洗净手,带着满腹的惊疑,走向旁边另一张病床。

杨志躺在那里,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他那条齐膝而断的左腿,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固定在床尾。断腿的剧痛和幻肢痛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几乎无法入睡,眼窝深陷。

“杨制使,换药了。”安道全轻声道。

杨志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空洞麻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疲惫地闭上。

安道全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当那截包裹着断口的纱布被一层层揭开,露出包裹着药膏的断肢末端时……

安道全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药罐打翻!他死死地盯着杨志的断腿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只见那原本应该是光秃秃、被药膏覆盖的断口截面边缘,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竟隐隐约约……似乎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密、极其幼嫩的……粉红色肉芽?!那些肉芽极其细微,如同初生的珊瑚虫,在药膏下微微搏动着,仿佛在努力地、顽强地……向着虚空生长?!

这…这怎么可能?!安道全行医半生,见过无数断肢残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断肢重生?那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他猛地抬头看向杨志,对方依旧闭着眼,眉头因剧痛而紧锁,似乎毫无所觉。安道全又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营帐内其他重伤的士卒——索超肋下被张合长枪刺穿的伤口、林冲因旧创咳血而苍白的脸、武松那只被布条蒙住的独眼……

一股寒意,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瞬间从安道全的脚底板直冲头顶!他握着药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

这伤兵营里…到底在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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