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的晨光裹挟着刺骨寒意，洒在西城门校场上。林曜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混在投军青年中，紧攥着“林耀东”的身份文牒。昨日听闻胡虏屡袭边境村落，百姓流离、将士浴血，他毅然决定投笔从戎——既为亲身体验戍边之苦、磨练意志，也想为边境百姓略尽绵薄。
校场上人声鼎沸，投军者多是身形健壮的西北汉子，个个眼神坚毅、透着悍勇之气。林曜虽身形挺拔，却因深宫教养少了几分沙场粗犷，站在人群中并不起眼。负责招兵的络腮胡校尉赵刚目光锐利，逐一核查文牒与身体状况。
“姓名？籍贯？为何投军？”赵刚接过文牒，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洪亮如钟。
“回校尉，在下林耀东，江南人氏，家中生意失利，听闻凉州缺兵戍边，愿来为国效力，也求一口饭吃。”林曜按事先备好的说辞应答，刻意掩饰了宫中威仪，语气沉稳。
赵刚抬眼扫过他白皙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江南来的白面书生？怕是吃不了军中苦吧？”
周围投军汉子哄笑起来，有人打趣：“小子，当兵可不是逛青楼，风餐露宿是常事，说不定还得丢性命，趁早回去！”
林曜脸色微红却未退缩，挺直腰板沉声道：“校尉，在下虽出自江南，却也能吃苦。边境百姓受苦、将士浴血，我身为大夏子民岂能坐视？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何谈为国效力？”
这番话掷地有声，赵刚眼中闪过诧异，随即点头：“有点骨气，留下吧！”说着在文牒盖印交还，“去领军装兵器，编入第三队，跟着队正训练！”
“谢校尉！”林曜心中一喜，快步前往军需处。领来的粗布军服补丁摞补丁，铁刀虽带锈迹却依旧锋利。换上军装、手握铁刀，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林曜心中百感交集——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戍边小兵林耀东。
第三队队正王虎是个满脸刀疤的魁梧老兵，一看便历经生死搏杀。见林曜细皮嫩肉，他眼中满是不耐：“林耀东是吧？到了我这队就得守规矩！每日辰时起床训练，练刀、射箭、扎马步一个都不能少！敢偷懒耍滑，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队正！”林曜躬身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对林曜是严峻考验。天不亮便被号角唤醒，扎马步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双腿酸痛难忍、汗水浸透军装；铁刀沉重，挥不了几下便手臂发麻；射箭时弓弦勒得手指生疼，箭却总射不准靶心。
同队士兵多是豪爽粗犷的西北汉子，有人见他身体素质跟不上，时常嘲笑他“娇生惯养”，甚至故意刁难。一次训练后，几名士兵打翻水桶让他去挑水，林曜没有抱怨，默默拿起扁担前往城外河边。凉州气候干燥，河水浑浊，崎岖山路上他挑着满桶水气喘吁吁，肩膀被压得通红，却始终未曾放下。
回到军营时，王虎恰好撞见这一幕，眼中闪过赞许：“这些人欺软怕硬，你越是忍让，他们越得寸进尺。下次再有人刁难，直接还手，出了事我担着！”
“多谢队正关心，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玩笑罢了。”林曜摇了摇头，“挑水也是锻炼，正好磨练意志力。”
王虎愣了愣，没想到这江南书生竟如此沉得住气，点头不再多言。
林曜深知自身短板，便加倍努力追赶。别人扎马步一个时辰，他便扎一个半时辰；别人练刀一百下，他便练两百下；深夜队友熟睡后，他还悄悄跑到校场，借着月光练习射箭。手上磨出血泡就缠上布条继续，身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也默默忍受。父皇的叮嘱、母后的期望、边境百姓的苦难，都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渐渐地，林曜的身体素质显着提升，刀术、射箭也进步神速。一次射箭训练中，他一箭正中靶心，引得众人瞩目。王虎亲自检验靶心后点头：“不错，有进步！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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