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裂土:陛下,这皇位朕要了

第359章 舆图寄心

天启四年暮春,长安的柳絮刚漫过朱雀大街,一支轻装吐蕃使团就踏着晨露抵达永宁门。领头的使者论布多是禄东赞的嫡子,一身银白铠甲衬得身姿挺拔,他翻身下马时,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鎏金嵌绿松石的木匣,匣身刻着缠枝莲与格桑花交织的纹样——这是吐蕃皇室盛放重要文书的专用器物,连城门守卫见了都不敢怠慢,立刻引着使团往皇宫而去。

此时紫宸殿内,林瑾正与王保保、周越商议西域商路支线规划。听闻吐蕃使者携“密物”求见,林瑾当即中止议事,亲自到殿外迎接。论布多见到林瑾,恭敬地躬身行礼,双手托举木匣过头顶:“吾父禄东赞谨呈陛下,此乃吐蕃珍藏的《西域舆图》,标注了西域三十三部的分布、水源、险地及兵力虚实,愿助夏军洞悉西域局势。”

木匣打开的瞬间,满殿臣僚都露出惊叹之色。舆图以牦牛绒织成,底色是吐蕃特有的矿物蓝,上面用赤金粉勾勒山川轮廓,白银粉标注部落位置,连细小的绿洲都用翡翠碎末点出。更难得的是,所有标注都采用汉藏双语,西域各部的族名、首领姓名、甚至与吐蕃的亲疏关系都一目了然,边角处还有禄东赞亲笔批注的“各部对大明态度”,字迹苍劲有力。

王保保快步上前,手指落在舆图西侧的“于阗部落”位置:“陛下请看,这里标注着‘大明使者三月曾至’,与咱们暗卫传回的消息完全吻合!之前总担心西域部落被大明拉拢,如今有了这张图,便能精准施策。”周越则盯着舆图上的商路标注,兴奋道:“您看这几条虚线,是吐蕃商队私下走的秘道,若能拓成商路支线,避开大明渗透的哈密卫,货物运输能省十日路程!”

林瑾轻轻抚摸舆图边缘的织纹,触感厚实坚韧,显然是吐蕃工匠耗时数月织就。论布多适时补充:“吾父说,潼关一战,夏军为护吐蕃商队倾力而出,吐蕃无以为报。这张舆图是赞普亲命太仆寺耗时半年绘制,连吐蕃东部的草场分布都标注在内,夏军若需粮草补给,可随时借道吐蕃部落。”

这话让殿内气氛愈发热络。李善长捋着胡须道:“吐蕃此举,足见同盟之诚。昔日中原与吐蕃多有战事,今日却能共享军事情报,实乃千古未有之盛事。”林瑾点头,对论布多道:“替朕多谢赞普与禄东赞大人。这份舆图价值千金,比任何珍宝都珍贵,朕定当妥善保管,善用其力。”

当日午后,林瑾在偏殿单独召见论布多。除了舆图,论布多还带来了禄东赞的亲笔信,信中提及大明正暗中派使者联络西域的龟兹旧部,试图扶持傀儡势力扰乱商路。“吾父已派三千蕃军进驻于阗,牵制龟兹旧部,但西域部落鱼龙混杂,仍需夏军协同。”论布多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此乃吐蕃西域军的调兵符,持此符可与蕃军守将直接对接,遇紧急情况无需层层通报。”

林瑾接过虎符,指尖触到上面凹凸的铭文——那是吐蕃“赞普亲军”的标识,绝非寻常将领所能持有。他心中动容,当即命内侍取来两件回礼:一件是中原工匠新铸的“山河永固”金印,印文兼刻汉藏双语,赐给禄东赞;另一件是全套的《农政全书》与曲辕犁模型,“吐蕃多高原,此书记载的耐旱作物种植法或能派上用场,愿蕃地百姓也能五谷丰登。”

论布多捧着回礼,眼眶微微发红:“陛下既念及吐蕃军情,又牵挂蕃地民生,这份心意,吾父与赞普定当铭记。”他主动提及,禄东赞已在吐蕃境内开辟了三条“援夏通道”,若大明从河西或中原两面出兵,吐蕃军可在三日内抵达焉耆与夏军会师,“蕃夏本是一体,唇亡则齿寒,吾父常说,守护夏国,便是守护吐蕃。”

朝堂之上,林瑾当即下旨将《西域舆图》复刻数份,一份送兵部存档,一份快马送抵焉耆张玉军中,一份交周越用于规划商路。“传旨张玉,即刻依据舆图核查西域各部动向,若发现大明使者活动,立刻与吐蕃驻军联络,务必阻止其挑拨离间。”林瑾顿了顿,加重语气,“但切记,对亲蕃、中立的部落需以安抚为主,不可擅动刀兵,坏了西域民心。”

旨意传到焉耆时,张玉正与吐蕃守将论杰处理一起商队纠纷。见到舆图的瞬间,论杰惊喜地指着“疏勒部落”的标注:“这个部落与吐蕃世代交好,去年还帮咱们护送过粮队,他们的首领索南是我姑丈,若夏军需借道,我写封信便可。”张玉对照舆图查看近期的部落情报,发现果然有大明使者在疏勒周边活动,当即道:“我派五百轻骑随你去疏勒,既显诚意,也能震慑大明细作。”

索南见到论杰带来的舆图与林瑾的亲笔信,当即摆下酒宴款待夏军将士。他指着舆图上疏勒旁边的“沙碛险地”道:“大明使者上周刚来过,说要给我送粮,实则是想让我截断夏蕃商路。这处险地只有我们部落知道水源,若真听他们的,商队必困死在沙漠里。”席间,索南主动提出派部落向导协助夏军巡查商路,还承诺将部落的余粮低价卖给夏军粮仓。

长安这边,周越已依据舆图规划出两条商路新支线。一条从焉耆出发,经疏勒部落的沙碛秘道直达于阗,避开大明控制的哈密卫;另一条沿吐蕃东部草场延伸,连接吐蕃的羊毛产地与中原的织锦工坊,比原路线缩短半月路程。他将规划图呈给林瑾时,兴奋道:“有了这张舆图,商路不仅更安全,还能辐射到之前不敢涉足的西域小部落,商税预计能再增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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