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朱允炆并未察觉诸王的暗流涌动,在黄子澄的怂恿下,继续推行削藩。他下旨削去代王朱桂的爵位,将其软禁在大同;又以“贪赃枉法”为由,削去齐王朱榑的爵位,押往南京监禁。短短三个月内,四位亲王接连被削,朝堂内外人心惶惶,不少宗室与将领开始暗中与朱棣联络,希望他能出面制衡朱允炆。
消息传到长安,林瑾正在与李善长、扩廓帖木儿商议西域商路的拓展事宜。看到密报后,李善长忧心忡忡地说:“陛下,朱允炆急推削藩,引发诸王不满,大明恐将陷入内乱。一旦内乱爆发,三方联防机制恐将失效,漠南与河西商路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扩廓帖木儿也道:“若大明内乱,残元与瓦剌残部可能趁机反扑,我们需提前加强漠南的防务。”
林瑾沉吟片刻,缓缓道:“大明的内乱,是其皇室家事,我们不可贸然干涉。但漠南的安全与商路的稳定,关乎夏国利益,必须守住。传旨扩廓帖木儿,加强漠南军户的操练,增派兵力驻守镇漠堡与张家口,密切关注大明边境动向;同时派使者前往北平与逻些,分别告知朱棣与松赞干布,夏国将严格遵守三方联防盟约,只要外敌不犯,夏国绝不介入大明内政。”
松赞干布在逻些接到夏国的通报后,对禄东赞道:“朱允炆削藩,引发大明内乱,这对吐蕃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危机在于商路安全可能受影响,机遇在于我们可以趁机扩大与夏、明的贸易。传令下去,加强西域东部的防务,确保吐蕃商队的安全;同时暂停与南京朝廷的直接贸易,转而通过夏国商队进行交易,规避风险。”
汉中的林缚从商队口中得知大明的变故后,坐在廊下,望着院子里的竹影,对陈忠道:“朱元璋一世英明,却选错了继承人。朱允炆年幼识浅,被黄子澄、齐泰等书生蛊惑,急于削藩,殊不知削藩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如此一来,大明的内乱已是在所难免。”陈忠道:“老爷,那朱棣会不会真的起兵?夏国与吐蕃会插手吗?”
林缚摇了摇头:“朱棣必然会起兵,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隐忍多年,早已做好准备,朱允炆的削藩不过是逼他动手的导火索。至于夏国与吐蕃,林瑾与松赞干布都是精明之人,绝不会轻易插手大明内乱,只会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确保商路与边境安全。这场内乱,终究是大明皇室的自相残杀。”
南京的暑气越来越浓,朱允炆的削藩也越来越激进。他下旨收回燕王朱棣在北平的军政大权,派工部侍郎张昺、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前往北平,监视朱棣的动向;同时调派十万大军驻守开平、山海关,形成对北平的包围之势。黄子澄得意地对朱允炆道:“陛下,燕王已被团团包围,只需再找一个罪名,便可将其削爵擒获,永绝后患。”
北平的燕王府,气氛凝重如铁。朱棣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手中紧握着徐达送来的密信——信中告知他,南京的十万大军已抵达开平。张玉走进来,低声道:“殿下,张昺、谢贵已抵达北平,正在暗中调查府中私藏兵器之事。我们的秘密工坊已暂停运作,粮草也已全部转移到隐秘粮仓。”
朱棣转过身,眼中的隐忍被决绝取代:“朱允炆小儿,欺人太甚!湘王之死,周、齐、代三王之辱,今日又要对我动手!”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光凛冽,“传我命令,召集府中护卫与亲信将领,即刻议事!另外,派人去镇漠堡,告知扩廓帖木儿,若我起兵,希望夏国能遵守盟约,守住漠南,防止残元趁虚而入!”
夜色渐深,北平的燕王府内,灯火通明。朱棣站在舆图前,向麾下将领部署着起兵的准备事宜,声音铿锵有力。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清冷如水,却照不进这座暗流涌动的王府。而南京的皇宫里,朱允炆还在黄子澄的陪伴下,筹划着削去朱棣爵位的最后步骤,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急功近利,已经将大明推向了内战的边缘。
长安的御书房内,林瑾也站在舆图前,指尖落在大明的疆域上。李善长走进来,递上一份密报:“陛下,朱棣已开始召集将领,起兵在即。”林瑾点了点头,沉声道:“传令扩廓帖木儿,严守漠南防线,关闭与大明的边境互市,禁止任何军队与物资过境。大明的内乱,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只需守住自己的江山,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