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光洒在合作社的晒场上，满场的脱毒土豆堆得像小山，浅褐色的薯皮泛着温润的光，村民们拿着麻袋，正热火朝天地分拣、装袋——个头大的要卖给赵老板，中等的留着自家吃，小的则准备当饲料。三秒蹲在一堆土豆前，手里拿着个小筛子，正仔细挑选着种薯，筛子上的土豆个个芽眼饱满、表皮光滑，没有一点磕碰。
“三秒哥，你这挑种薯也太严了吧？这么好的土豆，留着吃多好啊！”狗蛋扛着一袋土豆路过，见三秒把不少看着挺周正的土豆都挑了出去，忍不住问道。他手里还攥着个刚烤好的土豆，正吃得满嘴冒热气，那土豆就是脱毒种，面乎乎的，比普通土豆香多了。
三秒放下筛子，拿起一个挑好的种薯，指着上面的芽眼说：“种薯得挑最好的，芽眼要饱满，表皮不能有疤痕，这样明年才能长出壮苗。要是挑差的，明年苗长得弱，产量就低了。”他顿了顿，又提高声音，对着晒场上的村民们说：“大伙儿注意了，这脱毒种薯跟普通种不一样，有个重要的事我得跟大家说清楚！”
村民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陈老五刚把一袋土豆扛上三轮车，也擦了擦汗凑过来：“啥事啊三秒？是不是种薯不够分了？不够我再匀出点来。”他今年种的五亩脱毒土豆收成好，挑出的种薯也多，心里正想着明年多种两亩。
“不是种薯不够，是留种的事，”三秒手里拿着个种薯，语气严肃，“这脱毒种薯只能用一年，明年不能用今年收的土豆当种薯，必须重新买新的脱毒种，不然会退化。”
“退化？啥意思啊？”张婶皱着眉问，她还想着今年多留些种薯，明年就不用花钱买了，“是不是长得不好了？”
“对，就是长得不好，”三秒点点头，耐心解释，“脱毒种薯是在实验室里去除了病毒的，但种到地里后，随着生长，空气中、土壤里的病毒还会慢慢感染它，到了第二年，土豆里就又有病毒了，跟普通种薯没啥区别，长得慢、结薯小，还容易生病，之前的优势就全没了。”
他想起县农技站的张技术员之前特意叮嘱的话：“脱毒种薯的‘脱毒’效果只能保持一年，第二年留种会出现严重退化，产量能降三成以上，必须每年更换新的脱毒种薯才能保证产量。”当时他还把这话记在笔记本上，现在正好跟村民们说清楚。
陈老五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我今年留的种薯明年不能用了？那不是白挑了吗？”他挑了大半袋种薯，还想着能省点买种钱，现在听三秒这么说，心里有点舍不得。
“叔，不是白挑了，”三秒笑着说，“这些挑出来的土豆可以留着吃，或者卖给赵老板，比普通土豆还能多卖点钱。虽然明年得重新买种薯，但新的脱毒种薯能保证产量，一亩地多收两千斤，算下来比留种划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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