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贵阳农产品批发市场的水泥地晒得发烫，赵老板叼着烟，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供货清单，脚步匆匆地往“惠民生鲜”超市赶。前几天就有手下跟他说，超市里卖的望海坡土豆比他批给其他零售商的价格高了近一毛，他起初还不信——望海坡的土豆是他从三秒手里以6毛5一斤收的，怎么可能在终端市场有这么高的溢价？
推开超市的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赵老板径直走向蔬菜区。果然，在堆得像小山似的土豆摊位前，黄色价签上的数字格外醒目：“望海坡高山土豆 0.8元\/斤”。他蹲下身，拿起一个土豆掂量——表皮光滑，个头匀称，每个都在三两以上，正是他上个月从三秒手里收的那批货。
“老板，这土豆咋卖这么贵？”赵老板故意问旁边理货的员工。
“您是不知道，这望海坡的土豆是高山种的，口感沙糯，煮土豆泥、炖肉都香，最近卖得可火了！”员工一边码货一边说，“我们老板特意跟产地签了长期合同，每月固定要五千斤，晚了都拿不到货。”
赵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掐灭烟头塞进烟盒。他算过一笔账，自己以6毛5一斤收土豆，加上运输、仓储成本，每斤成本约7毛，批给零售商7毛5，每斤赚5分。可超市直接从产地拿货，不仅省去了中间环节，还能卖到8毛，利润比他这个中间商还高。更让他着急的是，员工说的“长期合同”——要是三秒把大部分土豆都供给超市，他以后的货源就没着落了。
当天下午，赵老板就开着货车往望海坡赶。山路崎岖，车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变成梯田，越往山里走，空气越清新。到合作社时，三秒正带着农户在仓库里分拣土豆，金黄的土豆在竹筐里堆成小山，分拣台上还放着电子秤和分级标准：三两以上为一级果，专供超市；二两到三两为二级果，批给本地零售商；二两以下为三级果，用来做土豆粉。
“三秒兄弟，忙着呢？”赵老板脸上堆着笑，递过一支烟。
三秒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指了指旁边的板凳：“赵老板咋来了？是来收土豆的？”
“可不是嘛！”赵老板坐下，搓了搓手，“我听说你跟贵阳的超市签了合同，每月供五千斤？”
三秒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合同递给赵老板：“人家看中咱土豆的品质，给的价格也公道，7毛5一斤，还包运输。”
赵老板看着合同上的数字，脸瞬间红了——他给三秒的收购价才6毛5，比超市低了一毛。“三秒兄弟，之前是哥不对，给的价格低了。”他攥着烟盒，手指有些发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收购价提到7毛，以后你的土豆全供我，我保准给你卖得好，还能帮你拓展其他市场。”
三秒放下手里的土豆，笑了笑：“赵老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贵阳超市订了每月五千斤，占我每月产量的七成，剩下的三成，我还得留给本地的零售商，他们都是老客户，不能断了人家的货。”
“三成？”赵老板愣了半晌，他原本以为能拿到全部货源，没想到只有三成。可转念一想，望海坡土豆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能拿到三成也不错，总比没有强。“三成也行，但必须是三两以上的大果，我要批给县城的大超市，小果不好卖。”
三秒拿起一个一级果递给赵老板：“赵老板放心，给你的肯定是一级果。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保证不能压价，给零售商的价格不能低于8毛，要是让我发现你低价抛售，以后就没法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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