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种大田

第389章 老物件的故事

合作社挂牌仪式的鞭炮声刚落,望海坡的社员们就自发围到牌楼旁的青石板台边,手里都捧着各式各样的老物件,像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往石台上摆。阳光洒在石台上,给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物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李大叔第一个走上前,手里拎着一个暗红色的旧算盘,算盘珠子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木框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他轻轻把算盘放在石台中央,手指在珠子上拨了拨,“噼里啪啦”的声响清脆又熟悉。“这算盘陪了我二十年,每年收完土豆,我都用它算收成、算成本,哪年丰收、哪年歉收,它都记得清清楚楚。”李大叔笑着说,“以前咱各干各的,算完自己的账就完了;现在入了合作社,这算盘也算着大伙的账,往后还得靠它算好日子呢!”

紧接着,王二婶端着一个竹编的针线笸箩走了过来。笸箩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线轴、磨得光滑的顶针,还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针,最底下还压着一块打了补丁的蓝布。“这笸箩是我嫁过来那年,我婆婆给我的。”王二婶轻轻摸着笸箩的竹编纹路,眼里满是回忆,“以前地里干活,衣裳磨破了、扣子掉了,就用它缝缝补补;有时候邻居家孩子衣裳破了,我也帮着补。现在合作社人多了,谁干活衣裳坏了,我还能用它补,咱大伙在一块,就得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春花抱着一个粗陶瓮,慢慢走到石台前。陶瓮表面坑坑洼洼,颜色也不均匀,瓮口还缺了一小块瓷,一看就用了很多年。“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以前家里穷,冬天没菜吃,就靠它腌咸菜度日。”春花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时候腌一瓮咸菜,能吃一整个冬天,有时候还会分点给邻居。现在日子好了,不用再靠咸菜过日子了,但这瓮还在,它记着咱以前的苦日子,也能提醒咱,现在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得好好守着。”

社员们一个个上前,把自己的老物件摆在石台上:有陈老五用了三十年的老锄头,锄刃上还沾着望海坡的泥土;有年轻社员小张的旧笔记本,里面记满了这些年学种土豆的技术要点;还有村里老人传下来的旧粮票,虽然早就不用了,却记着当年粮食紧缺的岁月……不大的青石板台,很快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每一件都带着故事,每一件都透着望海坡人的生活印记。

爷爷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石台前,弯着腰,一件一件地看着这些老物件。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旧算盘的木框,摸过针线笸箩里的顶针,又敲了敲陶瓮的表面,眼眶渐渐红了。“这些东西,不是普通的物件啊!”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有力,“它们记着咱望海坡人咋从以前各干各的、互相不搭边,走到今天一块合伙过日子;记着咱咋从靠天吃饭、苦日子里熬着,到现在有了合作社、能把土豆卖到外面去。这些物件得留着,给后人看看,咱今天的好日子,是咋来的;咱合作社的情分,是咋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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