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坡的播种日，是合作社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天还没亮，晒谷场上就挤满了人，男人们扛着锄头、拎着种子袋，女人们手里攥着小铲子、提着水壶，连村里的老人都来帮忙分拣种子，空气中满是期待的味道——今天，要把那批历经波折的红豆种子，种进地里。
陈老五比谁都起得早。凌晨四点，他就背着竹筐去了仓库，筐里装着三个筛子，大中小号排得整整齐齐。他要在播种前，把种子再仔细挑一遍——这是他自己定的“规矩”，哪怕之前已经挑过三次，他还是不放心，总怕漏了坏粒、瘪粒，影响发芽率。
仓库里的灯亮了整整一个小时，等社员们赶到晒谷场时，陈老五已经把种子分成了三十多小份，每份都装在干净的粗布口袋里，摆得整整齐齐。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竹片，正对着最后一份种子仔细挑拣，阳光下，他的老花镜反射着光，手指在红豆里翻拣的动作，比绣花还细致。
“五叔，您这也太认真了，之前不是已经挑过了吗？”小伟拎着种子袋走过来，看着他面前堆着的一小堆瘪粒，忍不住说。
陈老五头也没抬，把挑好的红豆倒进布口袋里：“多挑一遍，心里就多踏实一分。这些种子来得不容易，要是因为一颗坏粒影响了发芽，多可惜。”他说着，把挑出来的瘪粒和坏粒装进另一个袋子里，“这些留着喂鸡，不能浪费。”
社员们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都忍不住点头。老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五，辛苦你了。有你这么把关，咱这红豆播种就放心了。”
陈老五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该的，以前犯过错，现在得把功课做足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是镇上农技站的李技术员来了。他每年播种季都会来望海坡指导，手里总拿着个笔记本，记录下播种的温度、土壤湿度，还有种子的质量。
“三秒，今年的红豆种子准备得咋样了？”李技术员刚下拖拉机，就笑着问迎上来的三秒。
“您放心，都准备好了，您来看看。”三秒拉着李技术员，走到陈老五面前的种子堆旁，“这些都是老五挑好的，每份都仔细筛过，保证没有坏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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