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越过望海坡的顶,三秒和父亲李建国就扛着锄头到了探井边。昨天规划好的引水渠路线上,三秒已经用石灰粉撒出了一道白痕,像条银色的带子绕过低洼地,直通自家玉米地。李建国蹲下身,用锄头沿着石灰线轻轻刨了一下,湿土沾在锄头上,他心里还想着:照这进度,三天就能把主渠挖通。
“三秒,先从沉淀池开始挖,挖深点,好让泥沙沉底。”李建国说着,举起锄头就要往下挖,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抬头一看,村西头的老秦带着五六个人往这边走,手里都没拿工具,脸上的神情不太对——老秦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身后的李婶和赵叔也都沉着脸,像是来讨说法的。
三秒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里的铁锹迎上去:“秦叔,你们咋来了?是要帮忙挖渠吗?”
老秦没接话,走到探井边往下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石灰线,才开口:“三秒,你这渠是要引井里的水浇你家玉米地吧?”
“是啊,”三秒点点头,没察觉出不对劲,“这井里的水虽然流得慢,但够我家浇的,要是你们家地需要,也能分点……”
“分点?”没等三秒说完,李婶就插了话,声音拔高了几分,“三秒,你年轻不懂事,这井里的水看着清,可一天能有多少?你家三亩地浇下来都够戗,还能分给别人?到时候你家地浇好了,我们家的地还不是干死?”
三秒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婶会这么说。旁边的赵叔也跟着点头:“就是,昨天我去探井边看了,一小时才接三桶水,这点水连你家玉米地都不够浇透,哪还有多余的?你这渠挖了也是白挖,还浪费力气。”
李建国赶紧放下锄头走过来,笑着解释:“赵叔,李婶,这水虽然流得慢,但它一直流啊,一天下来也有两千多斤,我家玉米地一天浇五百斤就够了,剩下的水,大家要是需要,按顺序来,总能分到点。”
“按顺序?”老秦哼了一声,指了指远处自家的烟草地,“我家两亩烟草地,一天至少要一千斤水,你这剩下的水够谁分?到时候还不是你家先用,我们家只能看着?再说了,你这渠挖得这么宽,水在渠里流着,蒸发的、漏掉的,还能剩下多少?”
三秒急了,想把昨天水量测试的情况跟他们说,可没等他开口,人群里又有人喊:“还有草海呢!你们在草海边上挖渠,把地下的水引走了,草海的水不是更少了?到时候草海干了,咱们村的湿地没了,以后再想找水都找不到了!”
说话的是村里的老吴,他家住在草海边上,平时最喜欢去草海边上放羊。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草海本来水就少了,再把暗泉的水引走,草海就真的干了!”“这暗泉说不定跟草海的水是通的,你把水引去浇地,草海的水就漏得更快了!”
爷爷李老栓早上回家拿细沙,正好撞见这一幕,赶紧走过来。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人群中间,等大家安静下来,才开口:“乡亲们,先别吵,听我说两句。”
老秦看了看爷爷,语气缓和了点:“老栓叔,您说,这暗泉的水要是引去浇地,草海会不会干?这水够不够大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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