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向那枚晶体。
“右边，是‘认知密钥’。它能为你开启‘精神升格’之路。你会拥有看穿事物本质的洞察力，能以精神干扰现实，甚至在你的领域内扭曲规则。你的思维会变得无比敏锐，能在一秒内完成百万次的战术推演。但代价是，‘非人之理’会不断侵蚀你的认知。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会变得模糊，你会在清醒中坠入疯狂，在疯狂中窥见真理。就像……希望兵团的探索者们一样。”
陈曦的目光落在【a无敌代练】的脸上，仿佛要看穿他数据化面容下的灵魂。
“你可以选择自己使用，也可以将这份机会，转赠给你认可的队友。告诉我，你的选择。”
血肉飞升，或是精神不朽。
成为怪物，或是沦为疯子。
【a无敌代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那颗习惯了用数据和逻辑思考的大脑，第一次遇到了一个无法用“最优解”来衡量的问题。
许久，他抬起头，问出了一个与奖励本身毫无关系的问题：
“指挥官阁下，我想知道，我们人类的科技，真的无法对外神造成有效伤害吗？”
陈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那是在【a无敌代练】面前，他第一次流露出的、属于“人”的情绪。
“我们试了十年。”他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接受的冰冷事实，“在战争的头三年，我们把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器，都倾泻在了它们身上。核弹、天基动能武器……结果，就像是朝大海里扔进几颗石子，除了激起几朵无足轻重的浪花，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们的物理学，我们的科学，是建立在‘逻辑’之上的。而它们，本身就是‘不合逻辑’的集合体。所以……”
陈曦的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有变成它们，才能对抗它们。”
这句话，如同一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a无敌代练】的心上。他终于理解了黎明城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牺牲崇拜”，理解了那本日记里，英雄张磊最后的疯狂与决绝。
原来，在这个世界，连“作为人类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我明白了。”【a无敌代练】点了点头，他再次看向那两个选择，眼神变得清明，“那么，以您的判断，我更适合哪条路？”
他将问题抛了回去。作为一名顶级的职业玩家，他懂得在信息不足时，向最高级别的“npc”寻求提示。
陈曦似乎对他的提问并不意外。
“你的最大优势，在于超乎常人的大局观和近乎完美的指挥能力。”陈曦给出了他的分析，“‘血肉升格’会赋予你强大的个体武力，但这会让你更倾向于亲自冲锋陷阵，反而会削弱你作为指挥官的价值。”
“而‘精神升格’，能极大地增强你的思维速度和信息处理能力。它会让你看得更远，想得更深，将你最强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陈曦的建议，清晰而精准，完全符合【a无敌代练】对“最优解”的追求。
“我选择，认知密钥。”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很好。”陈曦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抬手一挥，那块“神性样本”的投影消失不见。
“三天后，去女娲城的‘升格大厅’，会有人在那里与你对接。记住，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我明白。”
……
当【a无敌代练】走出最高指挥中心，重新沐浴在盘古城那人造的阳光下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玩家论坛。
他娴熟地创建了一个新帖子，开始飞快地编辑起来。
几分钟后，一篇足以在整个玩家群体中掀起滔天巨浪的帖子，被置顶在了论坛最显眼的位置。
【帖子标题：[官方认证] 升格之路全解析：血肉与精神，你会选择哪条不归路？】
【主楼内容：
经本人与最高指挥官陈曦当面确认，游戏已正式开放高阶晋升路线，即“升格之路”。
所有为人类做出“突出贡献”的玩家，均有机会获得升格资格。
目前已知的升格路径有两条：
1. 血肉之路（神陨兵团模板）：
- 核心道具：神性样本。
- 效果：大幅强化身体机能，获得强大近战能力与再生能力。
- 副作用：永久性、不可逆的生理异化。侵染程度越深，力量越强，外形越趋近于“怪物”。
2. 精神之路（希望兵团模板）：
- 核心道具：认知密钥。
- 效果：大幅强化精神力量，获得超凡的感知、计算能力，并可能掌握“规则”类技能。
- 副作用：永久性、不可逆的认知损伤。侵染程度越深，力量越强，精神状态越趋近于“疯子”。
另，根据最高指挥官透露：‘只有变成它们，才能对抗它们。’
该帖子发出的一瞬间，整个论坛，炸了。
【1楼-娘们才玩远程】：卧槽！卧槽！血肉飞升！代练哥牛逼！这他妈才是我辈猛男该走的路！干他娘的！不就是变怪物吗！帅就完事了！
【2楼-靓晶晶呀】：呜呜呜，有没有第三条路啊？比如貌美如花还能打？
【3楼-艺术就是爆炸】：等等！精神之路！扭曲规则！这不就是我追求的终极艺术吗？！用规则来引爆，那该是何等壮丽的景象！我决定了！我要成为一名疯子艺术家！
【4楼-机你太美】：家人们听我一句劝，此事大有蹊跷！这波指定是官方的大型劝退现场。什么升格，我看是‘升天’。彦祖来了都得先掂量掂量，咱可不能冲动消费，容易一键火化。
【5楼-傻子才玩近战】：分析完毕。两条路径对应神陨与希望两大兵团的异化方向。高风险，高回报。副作用是永久性的角色状态改变。这解释了兑换商城里那两个500贡献点的物品，它们是‘升格’的入场券。所以，问题来了……@a无敌代练，你，选了哪条路？
无数的@涌向了帖子的主人。
而【a无敌代练】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山呼海啸般的讨论，没有回复。
他关闭论坛，抬起头，看向女娲城方向的天空。在那里，一场只属于他自己的、通往疯狂的试炼，即将在三天后，正式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