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仅仅是开始。
冰冷过后，是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疼痛，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方面的、无法形容的痛苦。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搅动，每一次搅动，都伴随着逻辑的崩塌和认知的错乱。
他“看”到了无数无法理解的画面，听到了无数疯狂混乱的呓语。他的思维，像是被扔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粉碎机，正在被撕成最原始的碎片。
然而，面对这种足以让铁血硬汉瞬间崩溃的极刑，【a无敌代练】的脸上，却仅仅是微微蹙了蹙眉。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就这？懂不懂什么叫30%痛觉感知的含金量啊？”
就像是得了重感冒，头痛欲裂，浑身发冷，虽然难受，但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在琳铃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被牢牢锁在床上、正在经历“精神升格”中最痛苦阶段的【a无敌代练】，居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乎“安详”的状态。
他……他好像快要睡着了？
琳铃彻底呆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见过意志最坚定的神陨兵团战士，在注射“神性样本”时，会因为无法控制的肌肉痉挛而咬碎自己的牙齿；她也见过精神韧性最强的希望兵团探索者，在融合“认知密钥”时，会因为无法忍受的剧痛而发出凄厉的惨叫。
可像眼前这样，面不改色，甚至……流露出一丝“享受”意味的，她发誓，她绝对是第一次见到！
这位……他真的是人类吗？
琳铃的脑海中，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她看着【a无敌代练】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经历了最初的疼痛风暴后，【a无敌代练】的精神世界，逐渐恢复了平静。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正在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异物感”。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他的思维，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那声音没有恶意，也没有情绪，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循环。虽然听不懂，但感觉有点烦人。
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开始在他的意识深处升起。
他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琳铃脸上那细微的毛孔，制服布料上每一根纤维的走向，天花板上肉眼无法察觉的微小划痕……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极限的方式，被他清晰地感知。
他的思维，也变得异常活跃。他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寂静区”的地图，那片区域的三维立体模型就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构建完成，每一条路线，每一个标记点，都清晰无比。他甚至能在一秒钟之内，推演出十七种不同的、通往工厂废墟的“最优路线”，并计算出每条路线可能遭遇的风险概率。
“感觉……好极了。”
他由衷地想道。
就在这时，琳铃的声音将他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中唤醒。
“你还好吗？”
琳铃估算着时间，在确认他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后，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她一边问着，一边拿出特制的仪器，准备为他进行精神状态评估。
【a无敌代练】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平静地回答：“好极了。思维和感知能力，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琳铃看着他那双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将到了嘴边的标准化问题又咽了回去。
对这个男人，任何标准化的评估，恐怕都没有意义。
“那就好。”她收起仪器，转而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幻觉？”
“听到了。”【a无敌代练】坦诚地回答，“有个东西在脑子里嗡嗡嗡的，听不懂，有点吵。”
“这是正常的。那是‘非人之理’在你精神海中留下的回响。你需要学会适应它，甚至……利用它。”琳铃解释道，“这是‘精神升格’之路的常态。”
“我明白了。”【a无敌代练】点了点头，他更关心实际的问题，“那么，这种能力的后续，要怎么提升？”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测试自己现在这颗“超级大脑”的极限了。
“你目前的状态，在我们内部的评级中，被称为‘序列1’。”琳铃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想继续提升，需要找到更多的‘认知密钥’。每一次融合，都是一次对你精神韧性的严酷考验。当你的精神状态稳定，并且你认为自己可以承受下一次冲击时，你可以带着新的密钥来找我。”
“我会为你进行下一次注射。只要你能撑住，你的序列就会提升。直到……你撑不住为止。”
“撑不住会怎么样？”【a无敌代练】问。
琳铃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彻底的认知崩溃。你会变成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活在永恒幻觉里的疯子。我们称之为……‘失序者’。”
“了解。”【a无敌代练】的回答依旧简单。
风险，他已经知道了。而他，从不畏惧任何有明确规则的风险。
“感谢你的帮助，琳铃执事。”他从床上下来，对着这位全程陪同的npc，表达了自己作为职业玩家的礼貌。
“这是我的职责。”琳铃微微欠身，“祝你好运。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时，你依然是你。”
【a无敌代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一个新的状态，出现在了他的属性栏里。
【状态：精神升格（序列1）】
【效果：大幅提升精神属性，感知范围+200%，思维速度+500%，被动能力：数据视觉。】
【负面效果：受到低烈度‘认知侵蚀’，有极低概率出现短暂幻听。】
看着这堪称豪华的属性加成，【a无敌代练】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成为疯子的第一步，感觉还不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