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股能量汇聚成一道洪流，通过一根巨大的、深埋在地底的管道，被输送到了城市最下方的，一个巨大的、仿佛心脏般搏动着的“容器”之中。
看到这里，迟暮的眼神变了。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这不是献祭，这是在充电。”
“圣居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灵魂电池。”a无敌代练接过了话，做出了总结，“所有的居民，都在为‘欢宴之主’的下一场盛宴，心甘情愿地培育着甘美的甜点。”
这个比喻，让在场的所有玩家都感到一阵恶寒。
“那为什么不反抗？”a无敌代练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反抗？”
艾萨克脸上的惨笑更浓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他示意操作员调出最后一份资料。
光幕上，出现的是一份关于“圣居”城市供水系统的分析报告。
报告明确指出，城市所有的饮用水源，都被微量添加了一种特殊的精神引导剂。
这种引导剂无色无味，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但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精神结构，放大对“权威”的崇拜，强化“集体荣誉感”，并对“飞升”这一概念，产生一种源自生理本能的向往和认同。
“数百年了。”
艾萨克的声音沙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潜移默化的改造，已经把‘飞升’的荣耀，彻底写入了这座城市每一个居民的基因和文化里。对他们来说，飞升，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是他们生命的最高意义。”
“我们曾经尝试过。”
艾萨克的目光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某个痛苦的回忆。
“我们曾经秘密地唤醒过一个家庭。我们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们。那个家庭的男主人，曾经是我的好朋友。”
“结果呢？”娘们才玩远程忍不住追问。
“结果……”艾萨克的身体晃了一下，被身旁的年轻人扶住。
“结果，在得知真相的第三天，他们全家自杀了。因为他们无法承受自己和祖辈们所信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他们无法面对这个世界的真相。”
“更残酷的是，”艾萨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他们的灵魂，因为充满了痛苦、绝望和自我否定，在死亡的瞬间，被城市的净化系统判定为‘劣品’、‘废料’。”
“然后，被直接湮灭了。”
这个故事，比之前看到的所有资料，都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揭露真相，不会带来觉醒，只会带来更大规模的、毫无意义的死亡。
“所以，你们……”靓晶晶呀看着艾萨克，声音干涩。
“我们？”艾萨克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些战士，这些孩子。
“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些偶然间，因为基因突变或是各种意外，没有被精神引导剂完全控制的‘异类’的后代。我们就像是这个完美牧场里，长歪了的庄稼。我们天生就不会相信那个所谓的‘我主’。”
他佝偻的背脊，在这一刻缓缓挺直。
他最后望向a无敌代练，望向这群突然出现的、强大的、未知的“观察者”，眼神悲哀，而又带着一丝钢铁般的决绝。
“所以，你们看到了。我们不是什么反抗组织，也不是什么幸存者。”
“我们是历史的囚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