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寂之海的尘埃已然落定。
林夜立于虚空,周身气息与周遭宇宙浑然一体,再无半分烟火气。他目光所及,旧日战场残存的法则乱流温顺如绵羊,破碎的星辰在太初之力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重塑着轮廓。曾经肆虐的“归墟”痕迹,如同被橡皮擦去的污渍,只留下些许可供追忆的涟漪。
他做到了。以混沌包容寂灭,以自身宇宙承载太初,终结了笼罩旧宇宙无数纪元的噩梦。雷昊、洛璃、墨渊、青漪、星瞳,还有那位最终放下骄傲的帝释仙,都活了下来,此刻正在不远处调息,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与对他近乎虔诚的敬畏。
“太初之主……”林夜心中默念这个新的尊号,并无多少欣喜,反而有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推开那扇门,他看到的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宇宙之外,尚有万界;寂灭虽除,更有大患。
他心念微动,体内那方已然完整、自行运转的“太初宇宙”轻轻震荡,将一股精纯无比的混沌元气散出,如同甘霖,无声洒向远方那些在战争中受损最严重的星域。这是创世主般的权能,但他使用起来,却带着医者疗伤般的谨慎。
“林夜。” 一声轻唤,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林夜转身,看到星瞳款步走来。她那双曾映照命运长河的空眸,此刻似乎更加深邃,却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虑。她依旧是那身素雅的衣裙,但气息已然不同,与太初本源有着微妙的联系,显然在最终时刻获得了莫大好处,却也承载了更多。
“星瞳,感觉如何?”林夜语气温和,伸手拂开她额前一缕被能量乱流吹散的发丝。在他所有的红颜知己中,星瞳是最懂他,也最让他心生怜惜的一个。
星瞳微微摇头,将冰凉的手放入他温热的掌心,寻求着依靠。“力量提升了,能看到更多……但也更乱了。”她抬起空洞的双眼,“‘线’并没有因为寂灭主宰的消失而变得清晰,反而……延伸到了我看不到的远方。我看到了更多的黑暗,比归墟更……贪婪,更……冰冷。”
林夜眉头微蹙,握紧了她的手:“是太初之门后预示的危机?”
“不确定。”星瞳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我看到了一个坐标,一个正在发出微弱求救信号的世界……它的‘命运之线’正在被一种灰色的物质缠绕、吞噬。很微弱,但很……急切。”
就在这时,另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无论是什么,兵来将挡。”洛璃不知何时也已结束调息,走了过来。她冰蓝色的长裙依旧一尘不染,容颜清丽绝伦,只是看向林夜时,那万年冰封的眸子里,融化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有为他强大的骄傲,也有自身被远远抛下的不甘。“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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