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前辈的拦网时机还是那么老辣。”角名难得开口,然后补充,“列夫还是老样子,容易激动。”
尾白阿兰:“两边都拼尽全力了啊,这种比赛看着才过瘾。”
北信介默默给光倒了一杯麦茶。
光小口吃着拉面,听着他们的讨论。这些来自全国顶级强队选手的、看似随意的点评,却往往一针见血,给她打开了新的视角。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北前辈,您刚才说,保持清晰头脑才能更好地帮助队伍……可是,如果看到哥哥他们那么拼命,自己却只能看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做的观察啊、加油啊,是不是真的有用?会不会太渺小了?” 她终于把这几日心底隐约盘旋的疑问说了出来。成熟的灵魂在审视着这份“孩童”的参与感,怀疑其效力。
稻荷崎众人停下动作,看向她。
宫侑挑了挑眉:“哈?小不点,你想太多了吧?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输给你们之后还留在这里看比赛?”
光一愣。
宫治咽下食物,接口道:“积累经验,观察对手,思考如果是自己该怎么打。就算不上场,看和想本身就是训练的一部分。”
角名点头:“数据是有用的。”他晃了晃手机。
尾白阿兰笑道:“小光你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吗?用你的方式收集情报,为他们加油。你知道吗,昨天你搞的那些简笔画和喊话,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他笑着避开光不满的眼神,“但确实帮日向那小子找回状态了,对吧?有时候,场外一点小小的支援,可能就是压垮对手或者鼓舞队友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这根稻草得用在点上。”
北信介放下筷子,看着光,他的眼神总是平静而充满力量:“影山同学,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但支撑这六个人的,绝不仅仅是场上的另外六个人。教练的指导,队友的替补,支持者的声援,甚至是对手的存在,都是比赛的一部分。你能看到的细节,可能正是场上的人因为专注而忽略的;你的支持和观察,本身就是‘连接’的一种形式。不要轻视自己的角色,但也不必将其过度拔高。做好你能做的,相信场上的人,这就足够了。”
做好能做的,相信场上的人……
光咀嚼着这句话,还有尾白阿兰说的“用在点上”。她想起自己提醒哥哥椿原自由人的习惯,想起那些简笔画定点加油,这些细小的、具体的行动,似乎确实产生了影响。但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陷入了一种焦虑:总想做得更多,总怕自己做得不够,总在模仿哥哥或他人的强大,却忽略了构建自己独特的观察和支援体系。那个成熟的灵魂开始更冷静地审视:她的优势是什么?是年龄小带来的不起眼和亲和力?是对数据(研磨式)和细节(佐久早式)的敏感?还是作为影山飞雄妹妹的独特视角?
“我……明白了。”光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散去了一些,多了一丝清明和坚定,“谢谢前辈们!”
宫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坏笑一下,凑近低声说:“小不点,你是不是在想,‘啊,我要变得更厉害,以后才能帮上更多忙,甚至有一天站在对面打败尼尼’?”
光被说中心事,脸腾地红了:“我……!”
“野心不小嘛!”宫侑哈哈一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好好看,好好学!下午打鸥台,星海光来那小子可不会像我们(昨天)或者音驹那么‘温柔’哦!他的比赛,可是‘高效’得可怕的教学片!”
告别与觉醒
午餐后,光谢过稻荷崎的前辈们,匆匆返回体育馆。她的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心中那股郁结的滞涩感仿佛被疏通了一些。稻荷崎的狐狸们,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戏谑的、直白的、平静的),给她上了一堂关于“如何以非球员身份深度参与竞技”的宝贵课程。
更重要的是,那个一直在模仿、在追赶、在试图理解周遭一切的成熟灵魂,似乎在这一刻拨开了些许迷雾。她开始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位置和可能的方向——不是作为影山飞雄的附庸或复制品,也不是单纯的数据记录员或啦啦队员,而是要成为一个拥有独立视角、能够将观察转化为有效信息、并能用自己方式去“连接”和支持队伍的……“特别的存在”。
下午,即将面对拥有超强战术执行力与身体素质的鸥台高校。
乌野将迎来开赛以来最严峻的挑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