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撞击声和能量爆炸声如同催命鼓点,一声声敲在吴涯的心头。搬山道人显然在不惜代价地强攻,神殿的防御虽强,但无人主持,又能支撑多久?
摆在吴涯面前的两个选择,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剥离,可能直接死亡或成为废人;融合,则要与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老意识正面搏杀,胜算渺茫。
但吴涯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他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老陈和阿雅的期待,还有搬山道人的威胁……如果选择剥离,即使成功,失去力量的自己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如何保护同伴?搬山道人绝不会放过知道秘密的自己。
力量……他现在迫切需要力量!不是被不化骨控制的力量,而是真正属于自己、能够掌控命运的力量!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他看向骨台中央的“共生之心”,用意念传达了自己的选择:“我选第二条路,融合与掌控!”
“共生之心”似乎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那律动的蓝色光芒变得更加柔和,一股鼓励和支持的意念传来。同时,它引导着吴涯走向骨台。
“将手放在不化骨对应的空匣上,”“共生之心”的意念指示道,“然后,接触源血之泉,它会为你提供生命支撑,并加强你自身意识的韧性。最后,将你的全部精神,集中对抗你体内的那个异物意识。我会从旁辅助,稳定你的生命体征,并压制不化骨意识与外界能量的直接联系,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战场。”
吴涯依言而行。他先将手按在那个空着的黑玉匣上,匣子内壁立刻亮起细微的符文,与他胸口的不化骨产生共鸣。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另一只手探入那盆源血之泉原液中。
入手并非液体的湿滑,而是一种温润磅礴的能量流。精纯至极的生命能量顺着手臂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冲刷着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细胞。之前战斗的疲惫和暗伤瞬间痊愈,他的精神状态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意识清明,感知敏锐。这股能量如同最坚实的后盾,守护着他的生命本源。
做好准备后,吴涯闭上双眼,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主动迎向了那块一直盘踞在他胸口的不化骨!
这一次,不再是碎片信息的干扰,而是真正的意识层面的短兵相接!
他的“眼前”一花,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灰蒙蒙的、扭曲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雾气和一个散发着浓郁死气与怨恨的庞大阴影——正是不化骨内蕴藏的古老意识本体!
那阴影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穿着古老滇国祭司袍服的人形,它的面容扭曲,双眼是两团燃烧的灰白色火焰,充满了疯狂、贪婪和对生命的极度憎恶。
“蝼蚁!竟敢主动闯入我的领域!”古老意识发出尖锐的精神咆哮,整个灰色空间都在震荡,“你这具完美的容器,终究是属于我的!吞噬了你,我就能凭借这源血之泉和共生之心,真正复活,甚至超越以往,成为永恒的神明!”
随着它的咆哮,灰色的死亡气息如同海啸般向吴涯的意识体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意识都仿佛要被冻结、湮灭。
若是之前的吴涯,在这等精神冲击下恐怕瞬间就会崩溃。但此刻,他有源血之泉的生命能量支撑,意识凝实无比,同时,“共生之心”投射下一道稳固的蓝色光柱,将他保护在内,抵消了大部分死亡气息的侵蚀。
“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失败的、被时代抛弃的可怜虫!”吴涯毫不畏惧,以更强大的意念反击回去,“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具身体,这股力量,属于现在,属于我吴涯!”
他集中精神,想象着自己的意志化作一柄利剑,主动刺向那古老的阴影!这是纯粹意志的比拼,是信念与执念的对抗!
“轰!”
两股意识狠狠碰撞在一起!灰色空间剧烈扭曲。吴涯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灵魂都被撕裂。那古老意识的强大超乎想象,其中蕴含了无数年的怨毒和执念,如同最污浊的泥潭,试图将他的意识拖入深渊。
无数血腥、残忍、扭曲的记忆画面强行涌入吴涯的脑海:古老的活祭、残酷的人体实验、力量失控造成的毁灭……这是古老意识试图用自身的疯狂污染吴涯的心智。
“看见了吗?这才是力量的真理!弱肉强食!唯有吞噬,方能永恒!”古老意识狂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