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剧烈震动,穹顶落石如雨。那团悬浮的漆黑水球已不再是缓慢旋转的能量核心,它变成了一个狂暴的旋涡,内部电闪雷鸣,道道黑色闪电无序劈落,每一击都让古老的石坛崩裂开蛛网般的痕迹。精纯而混乱的水汽弥漫开来,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毁灭气息。
“走!先离开祭坛范围!”张槐当机立断,一把将几乎无法站立的吴涯背起,同时朝王教授大喊。
王教授虽惊骇,但学者的本能让他强自镇定,一边躲避落石,一边焦急地观察祭坛纹路和水球的变化:“能量过载!这祭坛本身似乎也是一个约束装置,但现在约束正在被破坏!”
鹞子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失控的水球,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他筹谋多年,眼看“共生”仪式即将完成,却被吴涯以这种自毁的方式彻底搅乱,甚至引发了更可怕的能量反噬。一道黑色闪电劈在他脚边,炸开一个焦坑,他不得不狼狈后撤,放弃了对吴涯等人的立即追捕。黑牙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他瞬间变成了孤家寡人。
张槐背着吴涯,与王教授一起,凭借对地宫结构的模糊记忆,冲向一处看似是当年工匠预留的、用于支撑穹顶的厚重石龛后方,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落石区。
“吴涯!撑住!”张槐将吴涯放下,检查他的伤势。吴涯左胸口的伤口并不深,但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仿佛血肉正在被不化骨的力量侵蚀又或是失去活力。他气息微弱,但眼神却比之前被附身时清明了许多。
“我……我好像暂时……把它压回去了……”吴涯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痛楚,“但那种联系……还在……祭坛……水球……它在呼唤……不,是在咆哮……”
王教授凑过来,看着吴涯胸口的异状和祭坛方向的混乱,语速极快:“你刚才那一下,相当于强行攻击了作为仪式媒介的‘契根’(不化骨),打断了仪式进程,但同时也可能破坏了能量平衡!那个水球,我现在怀疑它不仅仅是共生之力的源头,更可能是一个……一个被古城先民封印在此的恐怖存在的具象化,或者是一个连通着某个深渊异界的通道入口!”
仿佛是为了印证王教授的话,祭坛中央的漆黑水球再次发生异变。它的旋转速度达到顶峰,中心点猛然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幽深的洞口,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万千种低沉嘶吼与尖锐悲鸣的“声音”从洞口内席卷而出!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声浪,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精神冲击!
“啊——!”首当其冲的鹞子抱头惨叫,七窍中渗出血丝,显然他的精神力在之前的仪式消耗和这次冲击下受到了重创。
张槐和王教授也感到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阵阵眩晕。吴涯更是浑身剧颤,他胸口的不化骨再次发出微光,似乎在抵抗,又似乎在……共鸣?
“深渊……回响……”吴涯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这是之前涌入他脑海的碎片记忆中的信息。那个悲凉的先民背影,最终的选择似乎并非共生,而是以某种巨大的代价,将这恐怖的“回响”封印于此,形成了这漆黑水球。
“不能让它继续扩张!”王教授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指着水球中心那个不断扩大的黑洞,“古籍中有隐晦记载,‘深渊之口张开,凡俗尽归虚无’!我们必须关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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