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同步速度能加快吗？”他的声音在巨大的球形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旷。
“信息流速率由观测站基础协议控制，强行提升有过载风险，可能导致数据库损毁。”琉璃回答。
“分析破门预计时间。”
“根据撞击能量强度及门体结构能量衰减模型计算，以当前攻击强度持续，第一道门户防御将在七至十二分钟内被突破。”
七到十二分钟！
吴涯的指节捏得发白。他再次尝试将灵能聚焦，不同频率，不同强度，如同尝试用无数把钥匙去开启一把结构未知的巨锁。控制台的光芒随之明灭，偶尔会亮起一瞬，显示出更多复杂的光路，但始终无法真正激活。
齐煊则快速沿着球壁移动，试图寻找其他出口或可能被利用的防御机制。“墙壁结构完整，没有发现其他门户或能量节点。这似乎是一个封闭的核心区。”
敌人的撞击声如同擂鼓，一声声催命。每一次巨响传来，控制台的光芒似乎都会随之轻微波动，连琉璃眼中的数据流都会出现一瞬间的紊乱。外部狂暴的能量冲击，显然对观测站内部精密的能量场产生了干扰。
“信息流受到干扰，同步效率下降百分之五。”琉璃证实了这一点。
绝境。似乎每一步都被堵死。
吴涯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能死在这里，齐煊不能，琉璃也不能。他们承载着太多的秘密和未尽的使命。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常规方法，准备冒险尝试一些极端的精神力冲击手段时，琉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解码发现。信息流中剥离出非技术性数据片段，重复频率较高。疑似……身份验证询问程序。”
“内容是什么？”吴涯立刻追问。
琉璃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组织语言：“非标准语言，基于灵能波动编码。直译为……‘观测为何？’”
观测为何？
短短四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吴涯脑海中的迷雾。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密码或者密钥认证！这是一个哲学性的问题，一个关于这座观测站存在根本意义的诘问！
上古文明留下这个设施，筛选的不仅仅是力量或技术，更是意图和理念！他们需要后来者理解，或者至少认同某种“观测”的意义。
撞击声再次猛烈响起，墙壁上的能量涟漪更加明显，甚至有一些较近的星辰光点出现了短暂的熄灭。
时间可能只剩下几分钟了！
吴涯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控制台，也不再理会身后越来越近的破门声。他将全部心神沉入这个问题。
观测为何？
是为了窥探秘密，掌控力量？如门外那些追兵，如世间许多争权夺利者？
还是为了记录与保存，如同琉璃正在做的同步数据库？
亦或是……为了理解？理解这片天地，理解星辰运转，理解生命与灵能的本质，理解文明兴衰的规律？为了在无尽的浩瀚中，寻找一丝确定的意义？
他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那些被掩埋的历史碎片，那些灵能蕴含的无限可能，那些在废墟中依旧挣扎求存的希望。他的“观测”，从来不是为了占有或毁灭。
吴涯猛地睁开眼，目光清澈而坚定。他没有试图用语言回答，而是将自身的精神意念，将自己对“观测”的理解——一种寻求理解、守护延续、探索真理的纯粹渴望——混合着一缕精纯的灵能，如同涓涓细流，温和地、不带任何强制性地，导向那闪烁的控制台中心。
这一次，控制台的光芒没有剧烈闪烁，而是如同被安抚般，逐渐变得稳定、明亮。墙壁上流动的星辰光点，速度开始放缓，排列组合，仿佛在构成某种新的图案。
一个温和的、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声音混合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三人的脑海深处，古老而苍茫：
“意义……核准。”
“初级权限，授予。”
嗡——
一声低沉的鸣响，以控制台为中心，一道柔和的光波瞬间扩散至整个球形空间。墙壁上所有的星辰光点骤然亮起，然后稳定下来，不再无序流动，而是构成了清晰的星图脉络。中央控制台完全激活，复杂的光路层层亮起，形成一个立体的操作界面虚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入口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碎裂巨响！厚重的门扉之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狂暴的外部能量气息已经渗透而入！
第一道门，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