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画面闪过,展现了幽冥文明各种匪夷所思的抵抗手段:试图制造逻辑悖论来“撑爆”虚无、尝试集体意识升维逃离、甚至进行宇宙尺度的自杀式攻击希望引发重启……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失败得彻底,失败得无声无息。
最终,影像定格回艾莎博士的脸。那张曾经充满智慧、冷静和文明骄傲的脸庞,此刻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力感彻底占据。她的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已在无数次徒劳的抵抗中被消耗一空。控制室内,回荡着她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穿着每一个聆听者的灵魂:
“看到了吗?这就是结局。我们所有的挣扎,我们引以为傲的科技,我们视为神迹的造物,在‘它’面前,都失败了。不是被击败,而是被……无视。就像试图用沙堡阻挡海啸,我们的力量,在它面前,渺小如尘。我们不是战士,我们甚至不是蝼蚁……我们只是……即将被擦去的粉笔字。”
影像定格在她写满绝望与最后一丝决绝的脸上。那双眼睛,仿佛正穿透数万年的时空,凝视着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
控制室内,一片死寂。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连最微弱的呼吸声都消失了,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动那影像中描述的、可能正在宇宙某处悄然蔓延的终极恐怖。林玥和她的队员们脸色苍白如纸,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他们手中记录仪发出的微弱光芒,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他们记录的不是历史,不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兴衰,而是一个比人类强大无数倍的智慧族群,在面对某种绝对力量时的最终挽歌。这“虚无”远超了他们所能理解的任何威胁——它不是战争,不是灾难,甚至不是毁灭。毁灭至少还承认你曾经存在过。而这“虚无”,是一种彻底的、绝对的、连“存在”本身都要否定的抹除。这是人类科技甚至想象力都难以触及的层面,是深藏在宇宙法则最底层的、令人窒息的终极真相。
他们不仅目睹了一个文明的死亡,更仿佛窥见了所有存在之物,或许终将面临的、共同的、无可逃避的终极命运。这份沉重,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