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部监控系统发出了更加紧急的警报。王建军冲到安全控制台前,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神谕’和那支神秘部队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外部防御!他们正在进入观测站的主体结构!”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赵博士难以置信地问,“这些防御系统可是外星科技!”
“他们似乎...合作了。”王建军调出监控画面,显示“神谕”的特工与那些装备精良的神秘士兵正在协同行动,有条不紊地破解着一道道安全门。
“这说不通,”陈浩皱眉,“‘神谕’一直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组织合作。”
吴涯突然想起什么,转向琉璃:“你之前说,‘虚无’的低语会放大恐惧和怀疑...是否也会放大侵略性和控制欲?”
琉璃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后是更深的忧虑:“低语会影响所有感知到它的意识体。越是敏感的人,受到的影响越大。”
“所以外面那些人...”吴涯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攻击观测站的势力可能已经被低语影响,他们的行为不再完全理性,而是被某种宇宙级的疯狂所驱动。
“双重威胁,”李教授总结道,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内有宇宙尺度的存在危机,外有被疯狂驱使的敌人。我们恐怕正处于人类历史上最危险的时刻。”
观测站的灯光不稳定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与决心。
吴涯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与其他人不同,这种绝境反而让他清醒。他的身世之谜,琉璃的出现,观测站的发现——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无论他的祖先是谁,无论他们为何被留在地球上,他现在就在这里,与这些真相面对面。
“琉璃,”他转向身边的异星后裔,“你的祖先建造这些观测站,肯定不只是为了观察‘虚无’,对吗?”
琉璃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变为某种认同:“是的。每个观测站同时也是...一个防御节点。当‘虚无’接近时,它们可以被激活,形成一种...防护场。”
“那么我们可以激活这个防护场吗?”张岚急切地问。
琉璃的表情黯淡下来:“需要特定的密钥。不是数字或密码,而是一种...生物遗传密钥。只有建造者的直系后裔才能激活系统。”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吴涯。他是团队中唯一可能与那个古老文明有血缘联系的人。
吴涯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切太过超现实——一小时前,他还是个在寻找自己身世的地球人;现在,他可能掌握着激活某种宇宙级防御系统的关键。
“我该怎么做?”他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
琉璃引导他走向控制室中心的一个不起眼的平台:“将手放在这里,集中精神。如果你的基因中确实有建造者的印记,系统会识别出来。”
外部,爆破声越来越近。安全门的防护值在主屏幕上急剧下降——75%、60%、45%...
吴涯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冰冷的平台上。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在失望情绪开始蔓延时,平台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光线如液体般沿着平台的纹路流动。
接着,整个观测站开始震动,不是爆炸引起的破坏性震动,而是一种低沉、有节奏的共鸣,仿佛这个深藏地下的古老结构正在苏醒。
全息投影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界面,无数复杂的光纹交织成一幅宏伟的星图,中心正是太阳系。
“系统被激活了,”琉璃的声音中带着敬畏,“观测站正在启动防御协议。”
但她的喜悦只持续了片刻。随着防御系统的激活,琉璃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她双手抱住头,踉跄后退。
“低语...变得更清晰了...”她艰难地说,“系统激活让观测站变成了一个...放大器。我现在能清楚地听到它的声音...”
更令人不安的是,外部监控显示,正在进攻的敌人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一变化。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像是飞蛾扑火般冲向最后的安全门。
吴涯仍将手贴在平台上,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连接感,仿佛自己的意识正在与某种巨大而古老的存在接触。在意识的边缘,他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存在的感觉,一种冰冷的、无尽的空虚感正在某处蔓延,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防护门的完整度降至15%。警报声与平台的共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末日的交响曲。
李教授环顾团队成员——科学家、军人、学者,以及一个可能掌握着人类命运钥匙的年轻人。
“无论如何,”他平静地说,“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要么在这里找到对抗‘虚无’的方法,要么人类文明将成为宇宙历史中又一个被遗忘的注脚。”
安全门的完整度降至5%。吴涯闭上眼睛,全力与平台建立连接,试图在这个古老系统中寻找一线生机。
在寂静与混乱的交界处,人类与宇宙的对话刚刚开始。而对话的另一方,是吞噬一切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