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众人汗如雨下,却突遭神秘黑衣人袭击。
吴涯与琉璃被逼至绝境,两人双手相触的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共鸣在灵魂深处炸开。
幽冥之力不再狂暴侵蚀,反而如臂指使,化作冰冷精准的死亡锋芒。
更令人震惊的是,琉璃竟能将吴涯的阳刚灵力转化为剔透的守护屏障,坚不可摧。
双星初次真正共燃,爆发的力量不仅瞬间逆转战局,更照亮了一条无人走过的修行之路。
------
训练场的青石地面,被正午最酷烈的日头晒得滚烫,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年轻修士们粗重的喘息和汗水砸在地上瞬间蒸发的细微“滋滋”声。连续数个时辰的高强度对抗,几乎榨干了每个人最后一丝力气,连平日里最跳脱的几个,此刻也只是拄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连说话的劲头都没了。
吴涯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咸涩的汗珠浸入眼角,带来一阵刺痛。他体内的幽冥之力因疲惫而有些躁动,像一头被囚禁许久、渴望挣脱牢笼的凶兽,在他经脉中不安地冲撞。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琉璃。
少女的情况似乎更糟些。她本就修为稍弱,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几缕被汗水浸透的发丝黏在额角和脸颊,身形微晃,全靠手中那柄散发着淡淡月华的长剑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她那独特的清冷灵力,此刻也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负责督训的教习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瘫倒一地的年轻弟子,终于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原地调息一炷香!”
话音未落,大部分弟子已如蒙大赦,直接瘫坐在滚烫的地面上,勉强盘膝,运转起残存的灵力。吴涯也盘膝坐下,尝试安抚体内那股幽暗的力量。他与琉璃的力量属性截然相反,一者至阴至寒,源自九幽,一者清冷纯净,宛若月华,平日修炼尚需小心翼翼避免冲突,更遑论在这力竭之时,那幽冥之力愈发显得难以驾驭。
然而,就在这片疲惫的宁静刚刚降临不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训练场四周的密林中响起!数十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出,人未至,一片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弩箭已如疾风骤雨般罩向场中众人!
“敌袭!结阵!”教习的反应快得惊人,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周身瞬间腾起厚重的土黄色光晕,将最密集的一波箭雨挡下大半。
但袭击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大部分弟子尚在调息,灵力未复,猝不及防之下,惨叫声顿时响起!有人被弩箭射中,伤口瞬间发黑,发出痛苦的哀嚎;有人仓促间举起兵刃格挡,却被紧随弩箭之后扑来的黑衣人凌厉的刀光劈飞出去。
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招式狠辣刁钻,专攻要害,而且彼此间配合默契,显然不是寻常的匪类。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吴涯和琉璃!
超过一半的黑衣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无视其他人的抵抗,径直扑向场地边缘因力竭而暂时落单的两人。
“保护吴涯和琉璃!”教习目眦欲裂,试图救援,却被三名气息尤为强悍的黑衣人死死缠住,那三人显然是小头目级别的存在,招式诡异,力量阴毒,竟一时将教习逼得只能自保。
其他弟子也陷入各自为战的苦斗,根本无法伸出援手。
吴涯和琉璃背靠着背,瞬间陷入了重围。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铛!”
吴涯挥动一柄普通的训练用铁剑,勉强架开一记劈向他脖颈的弯刀,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铁剑几乎脱手。他体内的幽冥之力受到死亡威胁的刺激,疯狂涌动,却因为之前的消耗和此刻的心神激荡,愈发失控,黑色的气流在他体表乱窜,不仅未能有效御敌,反而让他气息紊乱,动作都迟滞了几分。
“小心左边!”琉璃急促的提醒在耳边响起,同时她手中长剑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堪堪挡住另一侧袭来的短刺。但她的力量本就不以刚猛见长,此刻更是强弩之末,格挡之下,喉头一甜,一缕鲜血已从嘴角溢出。
两人左支右绌,险象环生。黑衣人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刀快过一刀,一招狠过一招。吴涯的肩膀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琉璃的右臂也被剑气扫中,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在他们心头。
“不能死在这里……”吴涯双目赤红,幽冥之力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那纯粹的黑暗与暴戾吞噬。
琉璃紧咬着下唇,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她看着吴涯因痛苦而扭曲的侧脸,看着他体表那失控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黑色气流,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他们的力量,是否真的只有相互冲突、彼此湮灭这一种可能?
当初在入门测试时,那短暂而奇异的共鸣……难道只是错觉?
不!绝不只是错觉!
就在一名黑衣人狞笑着,凝聚全身力量,刀尖绽放出惨绿光芒,如同毒蛇出洞,直刺吴涯心口的刹那!
就在琉璃身后,另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近,手中淬毒的匕首抹向她雪白脖颈的瞬间!
千钧一发!
吴涯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致命寒意,琉璃也察觉到了前方那凝聚的恐怖一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几乎是出于本能,也或许是绝境中灵魂的呐喊与呼应——吴涯向后猛退一步,坚实的脊背重重撞上琉璃单薄的后背。与此同时,琉璃也仿佛心有所感,竭尽全力向后靠去!
两人的身体,隔着被汗水与鲜血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了一起。
而他们的手——吴涯那因握剑和力量反噬而布满细小伤口、滚烫灼热的手,与琉璃那冰凉、细腻却因竭力而微微颤抖的手——在身侧,猛地握在了一起!
十指紧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颤,并非源于空气,而是直接从两人的灵魂深处迸发!
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又如冰冷的星辰轰然对撞!
预想中两股力量激烈冲突、相互湮灭的景象并未出现。相反,在两人灵魂共鸣达到的这一瞬,那原本泾渭分明、势同水火的幽冥之力与清冷月华,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交融!
吴涯只觉得一股清凉柔和、却蕴含着难以想象韧性的力量,如同甘泉般从交握的手掌涌入自己几乎要被狂暴幽冥之力撑爆的经脉。那肆虐的、充满毁灭欲望的黑暗力量,遇到这股清凉之力,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了逆鳞,不再横冲直撞,反而变得……温顺了些许?
不,不是温顺,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
他福至心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那灵魂共鸣产生的奇异轨迹,将体内奔腾的力量引导而出,顺着握剑的手臂,灌注到那柄普通的铁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