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丹德基地的冲天火光和那两朵腾空而起的小型蘑菇云,如同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瞬间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其冲击波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袭击,不仅在于造成的物质损失和人员伤亡,更在于其象征意义和带来的心理恐惧。
初步统计(尽管漂亮国军方极力掩盖,但如此巨大的灾难根本无法完全封锁消息)陆续传出:辛丹德前进作战基地基本被从地图上抹去,驻守的两千余名官兵(包括大量后勤、文职及航空地勤人员)非死即伤,幸存者寥寥无几,且多数重伤。数十架各型飞机(包括昂贵的“阿帕奇”、“黑鹰”)、数百辆军车、堆积如山的弹药和燃油储备,以及整个基地的基础设施,全部化为废墟。直接经济损失高达数百亿美元,人员伤亡之惨重,更是自越战以来漂亮国单次军事行动中所罕见。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半岛电视台的模糊画面、幸存者的只言片语、卫星图片分析、乃至塔励班方面有意泄露的部分影像——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全球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都被“辛丹德大爆炸”、“蘑菇云”、“两千大兵伤亡”等触目惊心的词汇占据。
漂亮国国内的反应,堪称地动山摇。
百宫和六角大楼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无助。麦克里斯特尔上将面对媒体的追问,脸色铁青,语无伦次,根本无法解释敌人是如何在高度戒备的基地内部同时引爆多处关键设施的,只能归咎于“极端复杂的协同袭击”和“严重的安全漏洞”。国会山乱成一团,两党议员相互指责,要求彻查和追责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比追究责任更迫在眉睫的,是民众滔天的怒火和恐惧。
此前反战游行的主力是被俘士兵家属和部分和平主义者,而辛丹德的惨剧,将恐惧感扩散到了几乎每一个有亲人、朋友在阿服役的家庭,甚至整个社会。电视上反复播放的基地废墟画面和“蘑菇云”影像(尽管规模远不能与核爆相比,但视觉冲击力极强),深深地刺激了民众的神经。“带我们的孩子回家!”不再仅仅是口号,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呐喊。股市应声暴跌,征兵站门可罗雀,现役士兵家属的求助电话打爆了国防部的热线。一种“这场战争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会有更多无辜士兵送命”的悲观绝望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在阿国境内的漂亮国驻军中间,恐慌情绪更是达到了。
无论是巴格拉姆、坎大哈这样的大基地,还是散布在各处的前哨站,气氛都凝重得令人窒息。士兵们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以往觉得固若金汤的基地,此刻在许多人眼中充满了漏洞和死亡陷阱。谁也不知道塔励班那种神出鬼没、能轻易往核心区域投放巨型炸弹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还有多少,下一次会落在哪个基地。军官们难以安抚士兵的情绪,酗酒、心理崩溃、甚至自残事件急剧增加。士气跌落谷底,许多士兵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结束服役期,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国家。
国际社会一片哗然。 白约盟国纷纷表示“震惊”和“关切”,私下里则开始紧急评估自身在阿部队的安全状况,撤军的论调首次压倒了继续支持的呼声。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但除了表达“遗憾”和呼吁“克制”外,束手无策。俄罗斯、伊朗等国则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官方表态呼吁政治解决,民间和媒体则大肆嘲讽漂亮国的失败。
而在塔励班控制区及其支持者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曼苏尔毛拉”的声望被推向了神坛。辛丹德的复仇,被宣传为真主对暴行的惩罚,是圣战事业的伟大胜利。战士们欢欣鼓舞,士气高昂到了极点。许多中间派部落和军阀,彻底倒向塔励班,认为他们掌握了“必胜”的法宝。曼苏尔被视为带领阿国人民走向最终胜利的不二领袖。
就在这全球目光聚焦、局势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塔励班方面再次通过半岛电视台,发布了一份由“曼苏尔毛拉”亲自签署的声明。这一次,声明的语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画面中的曼苏尔,依旧神色肃穆,但少了几分此前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沉重。他并没有炫耀胜利,而是以一种沉重的口吻开场:
“致漂亮国政府、驻阿美军官兵及全体漂亮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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