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本人则站在实验室中央，脸上蹭了一道血痕，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他走到苏浅夏面前，蹲下身，声音放缓了些：“苏顾问，没事吧？受伤没有？”
苏浅夏惊魂未定，脸色惨白，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林征带着几名警卫冲了进来。他看到实验室里的景象，眼神瞬间变得冰寒刺骨，目光先是快速扫过苏浅夏，确认她似乎没有大碍，然后才落到那两个被制服的闯入者身上。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山猫”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闯入者：“两个杂碎，摸清了苏顾问的活动规律，用了高级开锁工具和军用级麻醉剂。目标是活捉或者……灭口。应该是冲着她和她的数据来的。”
林征走到那两个闯入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眼神让即使被捆成粽子的两人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查。”他只说了一个字。
警卫立刻上前，开始搜查两人身上的一切物品。除了那两套伪装用的后勤制服，他们身上干净得可怕，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武器和工具也都是市面上搞不到的军用或特工型号。
“牙齿里藏了毒囊，被我们卸掉了。”“山猫”补充道，“标准的死士做派。”
林征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到苏浅夏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属于冰雪和金属的味道。
“能走吗？”他问，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苏浅夏点了点头，扶着实验台，试图站起来，但腿一软，差点又坐回去。林征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手掌很有力，也很稳。
“‘山猫’，这里交给你处理。问出他们是谁派来的，怎么混进来的，还有没有同伙。”林征命令道，然后对苏浅夏说，“我送你回去。”
他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将苏浅夏带离了这片狼藉的现场。通道里，得到消息赶来的老周和其他几个工程师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
把苏浅夏送回她的舱室，林征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检查了一下门锁，又看了看窗户，眉头紧锁。
“今晚我会加派双岗在你门外。”他看着苏浅夏，眼神复杂，“另外，从明天起，你的安全级别提升到最高。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指定区域。所有对外数据传递，必须经过三重加密和我的亲自审核。”
他的安排周密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欲。但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线，苏浅夏此刻却只觉得无比的心安。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她声音还有些发抖。
“是冲着你的数据，和你这个人来的。”林征纠正道，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你的模型，你的发现，是‘火种’计划的基石。有人不想让我们成功，或者，想不劳而获。”
他顿了顿，看着惊魂未定的她，语气放缓了些：“你很重要，苏浅夏。比你自己想象的，更重要。所以，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这个计划。”
这是她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重要”这个词。第一次是在医疗舱，他说她是“重要资产”。这一次，似乎又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苏浅夏裹紧了他那件宽大的外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林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舱门关上，苏浅夏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直到这时，恐惧才如同迟来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她抱着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板上。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颤抖才渐渐平息。她抬起头，擦干眼泪，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冰冷的坚定。
她走到通讯终端前，接通了林征的频道。
“林指挥，”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关于我的模型，还有一个备份的、更加激进的子模块，我之前因为不确定性和风险没有提交。我认为，现在是时候启动它了。我们需要更快，更狠。”
频道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林征沉稳的回应：
“把方案发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