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是安全的,所以你不必感激楚狂澜的付出,你从头到尾都安全得很!”
楚诗瑶难以置信,若林默的话为真,那他父亲的死算什么?
可仔细回想,她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如林默所言,在外人眼中,林默就是一个天生废体,即便侥幸得了些机缘,也难成大器。
这由不得她不信。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那逐渐暴躁的情绪压下,语调平缓:
“楚狂澜这么做,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他自己——送到了我的刀下,找死!”
“那么,当他逼迫沈丘,当沈丘的毒掌拍向我时,我是不是应该束手待毙,成全你们父女这‘感人至深’却多余至极的‘亲情’?”
林默的眼神锐利如刀,剖开一切虚伪的理由:
“楚狂澜的死,是咎由自取!
是他选择了用他人的性命,来构筑对你那根本不必要的庇护高墙!
这高墙塌了,砸死了他自己,你不去怨那筑墙的基石不公,不去恨那逼迫他筑墙的根源,却来恨我这被当作砖石、又靠自身逃脱出来的人?”
他微微前倾,雷鹰随之发出一声低沉的雷鸣,威压更盛:
“我杀他,是因为他要杀我。就这么简单。”
“你若恨,也该恨你不守承诺,随意将我的消息泄露;
该恨你那自作聪明、多此一举的父亲;
该恨为了名利让你背上婚约的林王,甚至该恨这弱肉强食、逼人亮刀的世道!”
“唯独,你不该理直气壮地恨我。”
“因为——”
林默一字一顿,声音冰寒彻骨,却又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狂放:
“我、何、错、之、有?!”
话音落下,庭院中只剩下风声,和楚诗瑶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她搂着父亲尸身的手臂在剧烈颤抖,张着嘴,却发现自己构建的所有仇恨逻辑,在那一声“何错之有”的质问下,在那“多余而死”的残酷真相前,变得支离破碎。
只剩下被赤裸真相刺穿的、血淋淋的茫然,以及那股从心底涌上的、几乎将她淹没的悔恨与冰凉。
林默一口气说完,胸中块垒尽去,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只是目光扫过楚狂澜那即使死去、依旧带着几分威严与“正气”的面容时,一丝冰冷的厌烦再度升起。
若不是此人自作聪明,多此一举的“护女”之举,他本可以继续隐于暗处,从容布局,何须如此被动地站到明处,直面风暴?
既然你楚狂澜生前要脸面,要名声,要那“镇北王”的威严,那我便让你死后,一样也留不住。
一个念头,如毒藤般在林默心中滋生、缠绕。
他声音再度响起,不再只是对楚诗瑶的质问,而是如同宣告,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上空,传入每一个惊魂未定的旁观者耳中:
“尔等听清,今日楚狂澜之死,纯属咎由自取!”
“此人看似忠义,实则虚伪卑劣。
他受林王府提携之恩而名利双收,却暗怀异心,左右逢源;
得沈家多年托举扶持,却背信弃义,对沈丘威逼利诱,行那等令人不齿的胁迫之举!”
林默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下方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如此忘恩负义、两面三刀之徒,简直畜生不如,死有余辜!依我看,这等小人,就该——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