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德没有给李雪讲田城县经济发展的问题,只是说:“李院长,所以我断定,你上去找田知县,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他是不会同意你们立案的,尤其是民告官的案子。包赔标准太低,你们要判,有现成的法律依据吗?如果按当时的建筑成本核算,恐怕这个价钱,就是当时的实际。”
李雪想了想,说:“谬论。估价,那也得按现在的实际情况估,怎么能按当时的建筑价估呢?正县那边,评估价可是1800一平的。”
王水德笑了笑,说:“我们也可以这样干,但如果我说,回迁房也按市场价计算,他们又会如何说?就无梁新区现在的市场均价,6000一平,不为过吧。他们按照人头,一人分40平方,而且只拿2000元钱,就能得到一平,每平低于均价4000,难道不是补偿吗?这样算下来,难道比正县的老百姓亏了很多吗?”
李雪站在五楼楼梯口处,不走了,她仔细地想了好大一会,点了点头,说:“要是这样算,和正县那边,也差不多,可老百姓为什么就算不好这笔账呢?”
王水德同样笑了起来,说:“他们不是算不清,而是心里想着他们抢建的那部分,有个别家庭,甚至超过正常住房的数倍,在他们心里,损失就大了。李院长,官府的决定,你们不可能说推倒就能推倒的,因为做出这项决定之前,我们是通过大脑考虑过很多回的,也咨询过有关的法律界人士,努力寻找着既能保障田城县经济的发展、大局的稳定,以及在倾轧老百姓不至于猛于虎的情况之下,才做出如此决策的。这事啊,你们真的判不清的,到时候,肯定是出力不落好的。”
李雪笑了起来,说:“水德,你用了一个词,倾轧,我们两个人说说,可以,但是,这可是百分之百的反动用语。”
王水德摇了摇头,说:“对于田城县这种房地产开发资源市场并不看好的县域,要迅猛发展,不施行一点苛政,是不可能的。所谓的‘亡、百姓苦’,指的是战乱,老百姓没有了生命权;而‘兴、百姓苦’,所指的,就是苛政。如果把房地产开发拆迁搞成博彩性质,使一部分人一夜之间暴富,未必是什么好事。”
李雪笑了起来,说:“你啊,总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奇谈怪论,好了,走吧。我已经决定,无论你们两位县太爷同意与否,这个来回告的案子,我都不予立案。我听你的,除了法律之外,还有个坐下来谈判的渠道嘛。不过,我可得当一回奸细,蔡香儿,可是到省高院活动了,我们不立案,省高院会不高兴的。”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省高院院长不答应,后果很严重噢。”两个人说笑着,又上了两层,已经到了八楼楼梯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