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号”的航行,在最初的两天里,是惬意而平稳的。
碧空如洗,海风和煦。
蔚蓝的海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几只海鸥追逐着船尾的浪花,发出清亮的鸣叫。
对于久居内陆的众人而言,这无疑是一段新奇而放松的旅程。
“鸣人快看!是飞鱼哦!它们会从海里跳出来呢!”
甲板上,玖辛奈抱着儿子,兴奋地指着远处一道跃出海面的银色弧线,眼中闪烁着如同孩童般纯粹的光芒。
离开了木叶的压抑,回到了这片开阔的天地,她那属于漩涡一族的、如太阳般炙热的活力,正在一点点地复苏。
“咿呀!”鸣人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似乎也被这壮丽的景色所吸引,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欢呼。
“真是和平呢。”蝴蝶忍站在她的身旁,任由海风吹拂起她蝶翼花纹的羽织,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柔笑意,“偶尔像这样远离纷争,只是单纯地享受旅途,感觉也很不错。”
“和平?我看是无聊透顶才对!”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桅杆的最高处传来,五条悟正单手挂在了望台上,双腿悬空,姿态危险而又惬意。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道:“我们都出海两天了,别说雾隐的忍者了,连个像样的海怪都没碰到!这片大海也太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吧!”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玖辛奈没好气地朝他喊道,“别把我的鸣人吓到了!而且,没有危险不是好事吗?”
“好事?人生要是没有了惊险刺激,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五条悟一个后空翻,轻飘飘地落在了甲板上,他凑到林启身边,嬉皮笑脸地问道,“我说林启,你确定我们没走错方向?这个水之国,听起来杀气腾腾的,怎么感觉跟去乡下度假一样?”
林启正靠在船舷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海天相接的远方,对于五条悟的聒噪,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暴风雨来临前,大海总是格外平静。”
他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预言的魔力。
从第三天开始,天空的颜色便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起初只是天边汇聚起几朵铅灰色的云,但很快,整片天空都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
海风不再温柔,变得狂躁而湿冷,卷起一人多高的巨浪,狠狠地拍打在“海狼号”的船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船长甚八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紧紧握着船舵,布满血丝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翻涌的黑色海面,口中不断地对船员们下达着简短有力的命令。
“收起主帆!左满舵!所有人抓紧了!”
曾经热闹的甲板上,此刻空无一人,众人都回到了船舱内。
货物被牢牢地固定在货仓里,但依旧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晃而发出“咯吱”的声响。
“忍!我们……不会有事吧?”香织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对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来说,如此恐怖的风浪,无异于末日降临。
“放心吧,小场面。”伏黑甚尔靠在墙角,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惊涛骇浪只是摇篮曲一般,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这艘船比看起来要结实得多,那个船长也是个老手,翻不了。”
正如他所说,在船长甚八经验丰富的指挥下,“海狼号”如同一片顽强的叶子,在狂风巨浪中挣扎起伏,虽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险为夷。
如此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风浪终于开始平息,乌云也渐渐散去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各位,我们到了!”
甚八那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走出船舱,只见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在海面上,而在那浓雾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岛屿的轮廓。
“那就是海潮岛。”甚八指着远方,脸上带着后怕与庆幸,“再往前,就是水之国的海域了,那里的天气比这还要诡异。按照约定,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路,就要靠各位自己了。”
他的眼中虽然依旧闪烁着对酬金的渴望,但更多的,却是对那片未知海域的深深忌惮。
“辛苦了。”林启点了点头,示意伏黑甚尔将早已准备好的酬金递了过去。
甚八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之前所有的疲惫与恐惧都一扫而空。
他热情地为众人放下了舢板,并祝他们一路顺风。
简单的告别之后,林启一行人便离开了“海狼号”,踏上了那座孤零零的海潮岛。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过去?”玖辛奈望着与主大陆之间那片依旧波涛汹涌的海峡,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走过去啦!”
五条悟第一个笑嘻嘻地冲向海边,双脚在接触到海面的瞬间,便稳稳地站立其上,如履平地。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很快,一行人离开了海潮岛,向着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国度,疾驰而去。
……
当双脚真正踏上水之国的土地时,众人才终于切身体会到,这里的雾,究竟有多么浓重。
那是一种仿佛有实质的、湿冷粘稠的白雾,能见度不足十米。
它无声无息地笼罩着这片大地,吞噬了声音,也模糊了远方的景象,让整个世界都显得压抑而朦胧。
“哇哦……难怪这里的忍村叫雾隐村,这天然环境,简直就是为了暗杀而生的嘛。”五条悟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感受着雾气从指缝间流过,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
“大家小心一些。”蝴蝶忍的神情却严肃了许多,她提醒道,“在这种环境下,感知能力会受到极大的限制,非常容易遭到偷袭。”
“没关系,有我在。”林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在这片足以让任何感知型忍者都变成睁眼瞎的浓雾中,对他却丝毫未受影响。
在他眼中,这片雾气形同虚设,方圆数十公里内的一切,无论是查克拉的流动,还是生物的呼吸心跳,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行人沿着一条被雾气浸润得有些泥泞的小路,向着内陆深入。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平民的踪迹,偶尔能看到的几座村落,也都门户紧闭,死气沉沉,仿佛鬼村一般。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在林间与树梢上,不断高速穿行的忍者。
“唰——唰——”
破空声不时从众人身旁掠过。
大部分忍者只是匆匆一瞥,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浓雾深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麻木,仿佛每个人都在执行着什么紧急的任务,或是正在被什么人追杀。
整个水之国,都弥漫着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
“这些人……看起来都好紧张的样子!”玖辛奈抱着鸣人,小声地嘀咕道,“感觉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何止是紧张,”伏黑甚尔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我至少从三个人身上,闻到了还没干透的血腥味。看来,这里的确像那个船夫说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又有两道身影从侧方的森林中窜出,他们似乎注意到林启一行人,径直向他们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