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薇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补觉，直到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将她唤醒。她揉着依旧酸痛的眼睛和太阳穴，耳边的虚空终端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她有些迟钝地将意识沉入虚空系统——
一条来自赞迪克的消息跳了出来：
【学姐睡醒了吗？活动经费已就位，午餐我请客。靠近港口那家新开的“云来轩”，璃月菜，听说清蒸鲈鱼一绝。包厢已经定好了，速来。】
【附图：[一个鼓鼓囊囊、皮质奢华的钱包全息影像]。】
消息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简单的导航坐标定位。
海莉薇看着那行字和那个象征着刚刚到手就被迫不及待准备挥霍的钱包投影，混沌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
她沉默了几秒，手指在虚空界面上点了点，只回了一个字：
【好。】
简单洗漱后，海莉薇裹着一件薄外套，顶着依旧浓重的黑眼圈，按照虚空终端的导航来到了靠近港口的“云来轩”。
这家新开的璃月菜馆装修雅致，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鲜香。
包厢里，赞迪克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常服，显得精神奕奕，完全没有通宵后的疲惫感。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精致的凉菜，正中央预留的位置显然是为那道主菜“清蒸璃月鲈鱼”准备的。
“来了学姐。”赞迪克看到她，立刻扬起一个笑，红瞳在包厢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鱼马上就好。”
海莉薇沉默地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显然价值不菲的菜肴。
“愚人众的经费到账得真快。”
“玛丽女士办事得力。”赞迪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温热的碧螺春，动作优雅，“还要感谢迪佩尔的大力‘赞助’。尝尝这个，据说是枫丹运来的冰泉水泡的。”
清蒸鲈鱼很快被端了上来，鱼肉洁白如玉，覆着细碎的葱姜丝，淋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秘制豉油汁。
“再尝尝这个鱼肚肉。”赞迪克熟练地用公筷夹起最精华的部位放进海莉薇碗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知道你昨晚辛苦了，吃点清淡的补补。”
海莉薇看着碗里那块雪白细腻的鱼肉，又联想到虚拟投影里那个鼓胀的钱包，以及这顿饭的花销。
“你……”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鱼肉，“……拿到经费的第一时间，就用来订这么贵的包厢，吃这么贵的鱼？”
“这算什么贵？”赞迪克挑眉，自己也夹了一块鱼肉，吃得一脸满足，“犒劳一下学姐和我自己，理所应当。而且，”他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姿态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这只是开胃菜。晚上带你去吃真正的大餐——碳烤蕈猪排！”
“我查过了，须弥城新开那家‘炙焰坊’的主厨是从枫丹顶级餐厅挖来的，用的香料配方是独家秘方，保证你没吃过，位置我都预留好了。”
海莉薇默默吃着碗里的鱼。
鱼肉确实鲜嫩爽滑，汤汁鲜美，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在美食上。她心里在快速计算：这顿午餐——包厢费、顶级食材；晚上那顿“炙焰坊”的招牌碳烤蕈猪排——新开业、名厨、独家秘方……
这家伙花起钱来，简直像摩拉烫手一样！而且是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毫无规划地挥霍。
午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赞迪克胃口极好，桌上的菜大半进了他的肚子。海莉薇则吃得不多，更多是观察着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奢侈作风。
餐后，赞迪克潇洒地唤来侍者结账。他调出虚空终端的钱包投影，手指在上面随意地点击几下，一笔数额不小的摩拉瞬间划走，动作干脆利落，毫无留恋之意，仿佛那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数字。
“走吧，学姐。”他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带你看个地方。”
海莉薇被他拉着，穿过港口区喧嚣的街道，走向学院区边缘一处僻静的街区。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被高高树篱环绕的独栋小院门前。小院内是一栋崭新、融合了须弥穹顶与枫丹线条的二层小楼。
“这里？”海莉薇有些意外。
赞迪克掏出一把崭新的黄铜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黑色雕花铁门。
“嗯，进去看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推开门，阳光洒在修剪整齐的前庭草坪上，走进室内，海莉薇的目光立刻被吸引——
宽敞明亮的客厅铺着光洁如镜的枫丹进口大理石，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斑斓的光；靠墙是一排昂贵的璃月金丝楠木打造的顶天立地书架；墙壁贴着质感细腻的枫丹丝绒壁纸……
扑面而来的奢华感。
“这是……”海莉薇环顾四周，有些难以置信。
这绝不是临时住所。
“我们的新据点。”赞迪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宁静的后院，语气带着规划蓝图的热忱，“我的办公室兼项目基地。地下室空间足够大，改造成私人实验室再合适不过。”
他转过身，红瞳里闪烁着光芒，“通风系统、能量核心、无菌区……我都想好了，规格绝对碾压迪佩尔在醉香食社的那个老破小。”
海莉薇看着眼前这显然是顶级富豪才能负担得起的房产，再联想到刚才两顿奢侈的饭局预算，终于忍不住问出核心问题：“赞迪克，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摩拉？别告诉我玛丽女士把执行官经费预支了这么多给你？”
她严重怀疑他挪用了天文数字的公款！
“经费？那点活动经费买这房子可不够零头。”赞迪克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在说买了个玩具，“我把迪佩尔藏在几家珠宝店保险柜里的顶级夜泊石、几块枫丹古董怀表、还有一套限量版机械鸟八音盒都打包卖了。加上他几个隐秘账户里刮出来的积蓄，全款付清，还有富余。”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处理掉前任执行官的珍藏换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卖了？全款？！”海莉薇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敢想象，这家伙拿到那些东西才几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了“精准定位-估价出售-全额购房”这一系列操作。
这花钱的速度、魄力以及对物质毫不遮掩的贪婪和挥霍欲……
她看着赞迪克在奢华客厅里踱步，指点着哪里放核心控制台、哪里做大型仪器区。
海莉薇清晰地认识到赞迪克性格中一个极其鲜明的特质：纵欲。
不仅仅是对知识、权力、技术的贪婪，还有对物质享受和舒适环境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强烈欲望。
他对想要的东西都展现出一种孩童般急切、直接、不计成本的索求与占有。
钱？那只是实现欲望的工具，花掉再赚就是了。他不会压抑，不会犹豫，一旦锁定目标，便会以最高效甚至奢侈的手段去满足自己。
“怎么样，学姐？”赞迪克走到她面前，红瞳亮晶晶地看着她，带着明显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认同。
他指了指楼上宽敞的空间，“上面采光极好，做书房和休息室。你觉得这里改造成我们的‘巢穴’是不是挺完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