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是我。”
海莉薇指了下自己,“或者说,是我身上带着的东西。”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你是谁?它们又是什么?”alpha的声音里带着终于触及关键线索的兴奋,
海莉薇知道,抛出部分真相换取信任和更高价值的时刻到了。她需要让他明白,她不仅仅是一个研究对象,更是通往更加诱人未知的钥匙。
她轻轻揉着抽血后微小的针孔,垂下眼帘,“那些东西叫‘无界者’,是为了追杀我才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我能看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解读’某些东西。”她引动体内“书”的力量,让一丝极其微弱的预言与命运气息泄露,却又转瞬即逝地收回,恰到好处地撩拨着alpha的感知极限。
“我拥有揭示预言之‘书’的权能。无界者也是窥伺‘书’权能的存在,他们视我为必须清除的异常。”
海莉薇仔细观察着alpha的反应,语气带着引人深入的诱惑,“现在的我只是隐约感知到‘书’的存在,还无法完全理解和掌控它。但无界者的存在证明,这份权能所触及的,可能是连天空岛都讳莫如深的领域。”
看着alpha红瞳中闪烁的狂热,她知道自己棋局的第一步成功了。
“我大概会是独一无二的样本,不是吗?”海莉薇微微扬起下巴,颈间的项圈与她此刻试图掌握自身命运的态度形成奇特的对比。
“不仅仅是魔神的身份,更是这份权能本身。我想,对于追求世界终极奥秘的智者而言,一个活着的、正在成长中的‘谜题’,远比一个静止的标本有价值得多。”
她没有直接说出合作,但每一个字都在暗示:留下她、研究她、帮助她解析这份力量,所能获得的回报,将远超简单地解剖一个样本。
alpha静静地听着,他缓缓靠回椅背,几秒钟后,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打破了车厢内紧绷的寂静。
“看来,我这次外交任务最大的收获,不是解决了蒙德的麻烦,而是捕获了一个真正的‘异常’。”
马车在蒙德城东区一栋庄严的岩石建筑前停下,门口悬挂着至冬国的旗帜,几名愚人众先遣队士兵肃立守卫。
这里便是至冬设在蒙德的使馆。
alpha起身,瞥了一眼依旧安静坐在窗边的海莉薇。
“待在这里。”他的命令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自己颈侧,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海莉薇抬起头,极其配合地点头,回给他一个堪称温顺的眼神,“好的,alpha先生。”
她没有丝毫要违抗的迹象,仿佛已经全然接受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alpha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下了马车。
使馆门口的守卫立刻躬身行礼。
克洛伯小跑着跟上alpha的步伐,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谄媚和一丝不解问道:“大人,为何不将那个样本带进去严加看管?万一她趁机跑了……”
alpha脚步未停,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跑?她不会想尝试头身分离的感觉。”
这句话是说给克洛伯听的,也是说给可能正竖着耳朵的海莉薇听的。
然而,在他心底深处,猜忌确实存在。
这个样本太与众不同了,她的顺从是真是假?她是否也在等待他松懈的时机?都是未知的。
这份猜忌,恰恰源于他对其独一无二的价值的认知,他确实不敢,也不愿真的让那个项圈伤害到她。
他现在只是在赌海莉薇足够聪明,能看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马车内,海莉薇透过车窗,看着alpha和克洛伯的身影消失在使馆大门内。她脸上的冷静与盘算逐渐显现,哪还有半分温柔顺从的模样。
她当然听到了alpha的话,也推论出了那句话底下潜藏的东西。
这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她不会跑。
至少现在不会。
逃跑意味着彻底的敌对,意味着放弃利用这个世界「博士」及其庞大研究资源的机会,也意味着独自面对无界者无穷无尽的追杀。
这并不明智。
她向alpha展现的诚意,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服从,更是会通过行动来证明——她承诺待着,就会真的待着。
有异议,她会像刚才那样当面提出,哪怕是伪装成撒娇;有疑问,她会尝试沟通。但一旦达成表面共识,她就会遵守,至少是在对方底线之上遵守。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价值,也拿捏住了alpha的心理。她要让alpha逐渐习惯她的配合,并开始依赖她所带来的研究价值,从而一点点松动禁锢,最终将主导权悄然转移。
海莉薇轻轻靠在椅背上,指尖再次拂过颈间的金属项圈。
这是一场耐心的博弈。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并准备好下一回合的筹码。
使馆内,alpha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感应着项圈传回的稳定生命体征和定位信号。
那个样本,确实老实地待在马车里,没有移动。
alpha回到马车上的速度比海莉薇预想的要快得多。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满意神情,这次外交会谈上,很大概率他获得了令自己满意甚至超出预期的收获。
没多看海莉薇一眼,alpha只对车外的克洛伯简单下令:“出发,离开蒙德。”
“是,大人。”克洛伯忙不迭地应声,马车随即缓缓启动。
海莉薇露出惊讶的神色,“alpha先生,您在蒙德的事情这就办完了?我们这就要走了?”
话语中带着试探的意味。
alpha这才将目光转向她,那表情,仿佛她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不然呢?”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怎么,你还想留下来?”
海莉薇立刻换上那副依赖又乖巧的伪装,微微摇头:“自然不是。alpha大人在哪儿,我自然就跟到哪儿。”
“只是……”她目光略带向往地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蒙德街景——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熙攘的人群、空气中隐约飘来的酒香和花香,“我以前从未来过蒙德,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听说这里的风是自由的,酒是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