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先生,别生气嘛。”海莉薇仰起脸,脸上又是那种带点懵懂的无辜,仿佛完全没看懂他眼中的怒火源于何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您不高兴了吗?”
她不等alpha发作,另一只手迅速从刚才买的小礼品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精致的胸针,造型是简化的塞西莉亚花,由白色不知名的材质镶嵌而成,与alpha冷硬的气质其实并不相符,但别有一种奇异的反差感。
“这个,是送给您的。”海莉薇声音轻柔,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她趁alpha因为她的举动和话语微怔的瞬间,动作灵巧地将那枚胸针别在了他礼服的左胸口袋上方。
alpha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胸口那枚风格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装饰品,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海莉薇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手指甚至还轻轻拂过胸针表面,“看,很适合您。就当是感谢您陪我这一小段时间的礼物,请您不要再板着脸了,我们这就回去,好吗?”
她没有丝毫反抗,完全顺从了他立刻回去的要求,但行为上却完成了从“挽臂”到“牵手”的升级,还强行给他打上了一个“礼物”的标记。
这种以退为进、明顺实撩的手段,让alpha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发作?对方已经答应回去了。扔掉胸针?显得他气量狭小且对一件小东西耿耿于怀。
最终,alpha只是深吸一口气,算是默许了胸针的存在,也没有甩开海莉薇牵着他的手。
海莉薇猜测,他可能只是懒得再为这种无意义的肢体接触浪费口舌。
alpha就这样带着复杂心情,被海莉薇牵着手,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城外马车旁,早已望眼欲穿的克洛伯,远远看到两人身影时,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眼睛猛地瞪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妖女,她竟然牵着alpha大人的手!而alpha大人虽然脸色依旧冰冷,却并没有拒绝!更可怕的是,alpha大人向来干净整洁的礼服胸口,居然别着一枚看起来就很廉价、很幼稚的白色小花胸针?!
克洛伯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世界观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他心目中那位如同冰山般诡谲冷酷、如同神明般不容亵渎的alpha大人……怎么会……这一定都是那个妖女的邪术!一定是!
海莉薇看着克洛伯那副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真的很难绷住不笑,她努力让脸上维持着风轻云淡。
alpha则完全无视了克洛伯的存在,径直走向马车,只是在登上马车前,目光冷冷地扫过海莉薇依旧牵着他的手。
海莉薇立刻从善如流地松开,表现得无比乖巧,仿佛刚才那个大胆牵手的不是她一样。
alpha冷哼一声,率先钻进车厢。海莉薇紧随其后,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回头,对着依旧石化在原地的克洛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克洛伯:“!!!”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离开蒙德城的道路上,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规律声响。
海莉薇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蒙德城轮廓,率先打破了寂静。
“alpha先生,陪您去至冬的话需要怎么走呢?要坐很久的船吗?”
alpha依旧闭着眼,似乎懒得睁开,只是薄唇微动,给出简洁的回答:“马车行至璃月港附近的海岸,换乘愚人众的专用航船。顺利的话,航程大约十天可以抵达至冬外港。”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捕捉到海莉薇用词中的微妙之处,倏地睁开眼,红瞳锐利地看向她:“你刚才说,‘陪’我去至冬?”
“嗯哼。”
“你是我捕获的样本,是‘被押送’回实验室。注意你的措辞。”
海莉薇迎上他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种故作不解又掺杂着些许暧昧的笑意:“是‘陪你’啊,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那里,我去至冬那么冰冷的地方做什么呢?”
这句话的逻辑带着明显的狡黠,她巧妙地将被迫的关系偷换成了“为你而去”的意味。
alpha被她这番强词夺理哽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他发现这个样本总有办法把客观事实扭曲成一种令人烦躁的、充满暗示性的语调。他厌恶这种模糊不清的表述,这干扰了他对事物纯粹性的判断。
“巧言令色。”他最终只是冷冷地评价了一句,重新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就这个无聊的话题纠缠。跟她争论这个,仿佛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海莉薇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撩拨。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些许倦容。
连续的经历和情绪波动,确实让她感到有些疲惫了。
“alpha先生,”她又开口,声音带着点困意,“我有点困了,可以在你旁边睡一会儿吗?”
“样本的睡眠需求,只要不干扰到我的研究或思考,我不会干预。”alpha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别打呼噜。”
海莉薇忍不住反驳:“我不会打呼噜。”
得到首肯后,她非常自然地侧过身,伸出手,轻轻放在了alpha的大腿上,紧接着,整个人就顺势滑下去,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alpha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海莉薇头部的重量、她发丝隔着布料传来的微弱触感,以及她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传来的温热。
这个样本……她怎么敢?!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样本行为的范畴,甚至超越了之前挽手、牵手的试探,是极其僭越,甚至赤裸裸的的亲密接触!
海莉薇却仿佛浑然不觉,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枕得更舒服些,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当然是装的。
她就是在试探alpha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也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强行将一种非理性,也难以用“研究”定义的亲密感,植入到这段关系中。
她在赌,赌alpha对她这个“独一无二样本”的珍视程度,赌他是否会因为暴怒而真的伤害她,也赌他内心深处或许存在的一丝对“非常规接触”的隐秘好奇。
alpha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仿佛安然入睡的海莉薇,红瞳中情绪剧烈翻涌。
他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能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提瓦特任何香料的气息。
这种完全被动的近距离接触,让他有一种掌控感流失的错觉,却又仿佛捕捉到了某种更细微的、关于这个样本的生命信息。
他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危险的元素力,几乎就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样本掀飞出去。
但最终,那凝聚的力量缓缓消散了。
他只是极度烦躁地、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僵硬地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任由海莉薇枕着他的腿。